過了好片刻,巧兒仍似丟了魂魄一樣,追命看著她道:“只要找到當年的程晉,我便能定康玉宸的罪。”
“你說什麼……”
巧兒愣了一下,抬起頭來,此時才意識到,她還不知眼前這個人究竟是誰,康玉宸在無定宗隻手遮天,那麼多長老都替其掩蓋罪行,眼前這人又是誰?又如何能定康玉宸的罪?
“姑娘,我還不知……你是什麼人?”
追命道:“如今你既已在凡世,我是誰,你知曉與否也無妨。”
巧兒聽聞此言,愣了愣,又道:“那姑娘剛才可是說,你能夠定康玉宸的罪?當真能夠將此人繩之以法?可是他,他在無定宗,根本無人能夠……所以當年,當年我才……”
追命道:“此人所犯罪行,我均已查到,現在只差找到當年的程晉,只要找到程晉,我便能定他的罪,這一次,任何人也保不住他。”
“姑娘此言當真?”
巧兒激動得一下站了起來,過了片刻,又喃喃道:“可是如今……如今我也不知,不知晉哥身在何處……他當年被廢了一身修為……他能去哪裡……”
追命道:“這件事,周姑娘便無須擔心了,我自有辦法。”
……
無慾天以北之境,遼闊無邊,而凡世之中,自古少不了江湖爭鬥,仇殺,利益之爭,幾乎每天都在上演,而這些凡世江湖之爭,蕭塵向來是不許無慾天的人插手。
在一處名為飛莽山的地方,有個天鷹寨,寨中約有弟兄八百人,今晚寨中熱鬧非凡,而在篝火旁,眾人圍著一個身穿青衣的男子,那男子左邊臉上有道疤痕,無形之中,透著三分兇狠。
“寨主今日滅了虎嘯門,這麼多年了,也總算是給老寨主報了血仇,兄弟們,敬寨主!”
“敬寨主!”
眾人齊聲震天,紛紛端起手裡的酒碗,原來那青衣男子,乃是幾年前天鷹寨的新寨主,如今人稱“鷹爪王”,內力極其深厚,五指一曲,便能在敵人頭頂留下五個深深的血窟窿。
火光之中,只見青衣男子大笑,一碗接一碗,一直喝到深更半夜,然而再濃烈的酒,卻也掩藏不了,他雙眼裡的悔恨和愧疚。
鬧了大半夜的寨子,終於清靜了,天寒酒易醒,青衣男子從滿地酒罈裡爬了起來,一步一步,搖搖晃晃往自己的房間裡走了去。
等到了房間裡時,燭火微光之下,卻見一道人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青衣男子更是一下酒意全無,清醒了過來:“什麼人!”
椅子上的那道人影,卻並不作聲,青衣男子雙眼一凝,手一抬,五指一曲,猛地朝其抓了過去。
然而不知是幻覺還是什麼,當他靠近之時,那椅子上的人影,竟瞬間消失了,然後在他身後,慢慢有一股寒意傳來。
“八年前,在飛莽山下,為天鷹寨寨主所救,第二年,被天鷹寨寨主收為義子,第三年,天鷹寨寨主被虎嘯門門主所殺,而你,繼承了寨主之位……”
“你是什麼人?”
青衣男子陡然轉過身去,看著面前這個身形飄忽不定的人,他終於看見了,竟然是一名女子。
而他眼前的女子,不是別人,自然便是追命了,追命看著他,淡淡道:“八年了,程晉,如今你這寨主,做得可還穩?”
“你……”
聽見這個早已不用的名字,青衣男子臉色一變,此時只感到有些窒息,緊握的手指,慢慢放鬆了下去。
追命一步一步向他走了過來,淡淡地道:“這些年,你是否常常夢見,朱壽平來向你索命了,鷹寨主……”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聞言,青衣男子更是虎軀一震,雙腿不聽使喚,連連往後退了去。
“無慾天……追命。”
“追……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