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此言,秦瑤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至極,想要說什麼,旁邊秦觀將她止住了,看向蕭塵道:“一切,就都勞煩蕭少俠了,若是蕭少俠有何需求,儘管開口便是。”
“恩。”
蕭塵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我要的藥材,稍後會寫出來,秦老爺子讓人來我的房間裡拿便是。”說完,往外面去了。
秦瑤看著他遠去的身影,又向庭院裡面望去,一時之間,愣在了原地。
大概天快黑時,秦月又來到了他的庭院裡,蕭塵將寫好的方子遞給他,說道:“總共七日,每一日的用藥皆不相同,不可弄錯,煎藥時辰亦須按我所寫,否則會要了你妹妹的性命。”
秦月看著手裡的藥方,鄭重地點了點頭:“蕭公子放心!”
……
第二日,蕭塵去到秦憐那裡,已經帶上了一套銀針,秦憐看見他手中的銀針,聲音不禁有些微微顫抖:“蕭,蕭公子,你來了……”
蕭塵點了點頭,一邊替她把脈,一邊說道:“施針本不會痛,只是引毒過程中,會有些許刺痛灼熱之感,姑娘須忍受住,不可運功抵禦。”
“我,我知道……”
秦憐聲音變得有些輕吟,她倒也不是怕痛,只是這施針過程裡,錯了任何一處穴位,皆有性命之憂,所以自是須她褪去全身衣物,身不沾寸縷。
可是,要她在一個男子面前赤著身子,本已是極其難為情,何況還要對方一直全神貫注地盯著自己的身體……
想到此處,她原本有些蒼白的臉龐,漸漸似染上了一層紅雲一樣,竟感到些許發燙。
察覺到她此時脈象加快,蕭塵道:“姑娘放心,在下會一門隔空施針之法,稍後我會去到屏風後面。”
“這,這樣啊……”
聽他如此一說,秦憐懸著的一顆心才總算放下,但又想到,他盡心盡力地救自己,而自己卻還如此扭扭捏捏令他為難,實是心中有愧,小聲道:“抱……抱歉,公子,我剛剛……”
“姑娘若是準備好了,便說一聲。”蕭塵語氣淡淡,說話時,已經帶著銀針往外面去了。
“哦,哦……”
秦憐輕輕咬著嘴唇,待他出去後,才慢慢的,一件一件將身上衣物褪去,到最後全身一絲不沾,只見她雙手捂著胸口,臉上紅暈似霞,小聲道:“公子,我,我好了……”
“雙手放下去,全身平躺放鬆,不要令毒素擴散。”
外面傳來蕭塵的聲音,秦憐微微一怔,他怎知自己雙手未放下去,難道他在外面都看得見麼,想到此處,臉上更紅,但最終還是將雙手慢慢放了下去,平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小聲地道:“公子,我……我好了。”
“恩。”
外面,蕭塵雙眼輕閉,不再多言,手指一凝,以神識控針,“咻咻咻!”手中的銀針,便往裡面飛了去。
這些年他得沈婧之傳,靈樞一脈,對於施針本就厲害,而他神識比常人更加敏銳了無數,要做到隔空施針,倒也並非什麼難事。
一直到黃昏之時,只見秦憐身上的那些銀針,已經全部泛黑,想必是將她體內的毒素引出來了一部分。
蕭塵神識一動,將銀針一根根收回,最後小心翼翼放入隔絕毒素的紗巾裡,說道:“姑娘好生休息一晚,明日蕭某再來。”
床簾裡面,不知是因施針還是什麼,只見秦憐的身體有些微微泛紅,但毒素明顯已經減輕了許多,無怪之前替她解毒的那些“神醫”都沒有辦法,那些人沒有蕭塵這等敏銳的神識,以及精準無誤的施針手段,如何能夠解毒?
接下來的幾日,每天蕭塵都去替秦憐施針引毒,直到第五天的時候,秦憐整個人已經好了許多,而對於蕭塵,她也不顯得那麼生疏了。
“聽說那日,小妹將公子困入陣法之中,小妹一向胡鬧慣了,公子可千萬不要與她一般見識,其實小妹她心地,是很善良的……”
“看得出來,那日雪獸來襲,她本有機會逃走,但她並未捨棄她的族人。”蕭塵一邊施針,一邊淡淡地道。
秦憐笑了笑:“那一日在莊上,我一開始不知公子用意,說的那些話,公子也勿要往心裡去,恩……”
她說到此處,又停了停,臉上露出疑惑來,繼續道:“只是那一日,我仍是不知,小妹的功力,怎會突然間,突然間深厚了那麼多,我好像,好像看見一道隱隱約約的黑影,附在小妹的身後,蕭公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其實,其實我與妹妹的體質都偏陰寒,尤其是我,所以我從小,從小就能看見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蕭塵道:“我若是說,在我的身邊,一直跟著許多奇奇怪怪之物,甚至是死去千萬年的仙魔神佛,姑娘會嚇著麼……”
“什……什麼?”
秦憐愣了一下,房間裡忽然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又開口慢慢說道:“我相信公子所說,只是……我其實,其實只是不太信鬼神之說,我認為,人死之後,都應入六道輪迴……”
“那若是……入不了輪迴之人呢?”
蕭塵施完了最後一根銀針,但這一刻,聲音卻不知為何,忽然變得有些冰冷了起來,令得床上躺著的秦憐,也不禁微微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