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凡塵做什麼?”
水寒煙和步雲巔兩人均有些不解,對於二人的不解,蕭塵並不奇怪,每個人都有不同的修煉方法,而他當初在東海之巔,感悟出崖邊一座玄武石的不生不滅意境,故而,也有了自己的修煉方法。
此刻,蕭塵望著那雲霧浩渺的山谷深處,說道:“古有絕聖棄智,見素抱樸,即為……返樸歸真。”
“返樸歸真……”
這一下,水寒煙和步雲巔兩人立即明白了,儘管各人修煉方法不一,但這“返樸歸真”,乃是道家仙門裡一種至臻無上的境界,尋常之人,如何能夠達到這種境界?
而凡世裡那些看上去“仙風道骨”,自稱已經“返樸歸真”的“老神仙”,多半都是些神棍騙子。
“這絕聖棄智,返樸歸真……我從前,倒也聽說過。”
只見步雲巔眉心深鎖,這一刻,慢慢陷入了沉思,許久後才回過神來,抬起頭看著蕭塵道:“昔日曾有一位高人,本是歷經三千劫難,入聖在即,可他最後選擇放棄入聖,也即是你剛才所說的‘絕聖棄智’,最終返樸歸真,迴歸本真……”
“可是……”
水寒煙雙眉微鎖,打斷道:“這也僅僅只是傳聞而已,世上是否當真有這樣一個人,畢竟難說,更何況,修煉之人,皆為一朝成仙入聖,若是絕聖棄智,這世間……怕是少之又少。”
蕭塵微微點了點頭,其實他心中清楚,無論是棄絕紅塵而入聖,還是絕聖棄智入紅塵,兩者或許皆有其理,但最終目的,一定是讓自己變得更強。
過了一會兒,只聽他道:“此事倒也不急,等過些日,雲宗一事徹底穩定下來再說不遲,再者……未央體內那股寒氣反噬已久,昨日她在無定宗大耗靈力,我觀寒氣又有反噬之象,接下來,恐須二位前輩費心了。”
聽聞此言,步雲巔眉心一緊,捋了捋頜下白鬚,說道:“你不說,這件事我倒還忘了,那日在青松崖,小丫頭被天幕的黑月震傷,引得寒氣反噬,今日可還好?”
其實那日在青松崖,花未央並未遭寒氣反噬,只是為了讓步雲巔快些離開而已。
蕭塵道:“那日之事,她已無大礙,但眼下,也不宜耽擱。”
“也對,也對……”
步雲巔捋了捋鬍鬚,雙眼微微一眯,又道:“可是我觀小丫頭體內,不但有一股寒氣,而且似乎還封印著一股極強的力量,這股力量,連老頭我活了這麼大歲數都看不穿,小子,你可知是何來歷?”
關於未央身上的秘密,實在太多,到現在,蕭塵也有一些不知曉,一是她的靈力,她的靈力可以強到修復天靈宗靈力裂痕的程度,這便是十聖加在一起也未必做得到。
二是她體內封印著的一股神秘力量,這股力量,甚至只須釋放一縷,便足以引下天罰,若是有朝一日完全爆發出來,將會怎樣無法想象。
驀然間,蕭塵又想起了若水,在若水的體內,也封印著一股極強的力量,可是卻連她自己也不知道,但這件事,千羽霓裳卻似乎非常清楚,但千羽霓裳,並不願多說……
“藥聖前輩,這麼遠,又聽見你在說我了。”
就在這時,山澗外面忽然傳來一個清如銀鈴的少女聲音,三人循聲望去,只見百花叢裡,花未央漫步而來,衣袂飄飄,身姿嫣然。
“未央,你來了。”
蕭塵向她走了過去,花未央輕輕哼笑一聲,將頭髮一圈圈纏繞在手指上,說道:“我剛才在外面好像聽見,你要去凡塵?恩……正好時值春季,我也想出去走走……”
蕭塵搖了搖頭:“我擔心你體內寒傷反噬,所以接下來一段時間,你須留在無慾天,哪也不要去了,讓二位前輩看看有否抑制你體內寒氣的方法,至於回凡一事,須等這次雲宗一事過去了再說。”
“哦,好嘛……”
花未央噘了噘嘴,露出一副老大不高興的模樣來,隨後又輕輕一笑,向水寒煙和步雲巔二人打了聲招呼:“醫聖前輩,藥聖前輩。”
儘管這次雲宗來襲一事給無慾天造成不小的影響,但她並不會像仙姝夫人那樣整日眉頭不展,愁雲密佈。
傷心時傷心,不傷心時臉上不失笑容,這大概才是她天性使然。
……
接下來的時間,過去七天,這七天裡,夜影的人在外調查雲宗一事,到今日,確信對方已經全部撤回了靈墟境,但至於是否還會再來突襲奪取靈脈,尚難確定。
不過這一次,無慾天下邊各個宗門皆已做好防備,倘若再來,必定教他有來無回。
而這幾日,蕭塵將外邊所有事盡數交由仙姝夫人打理,他自己則在無慾殿靜心感悟意境。
那日水寒煙說得不錯,雲宗宗主雲道子,此人修為深不可測,以他目前的修為,絕不宜去與對方發生衝突,無雙會在即,弄得兩敗俱傷的話,對誰也無益。
另外則是,上次去蜀山尋找九尾火靈狐時,他遇見蕭夢兒,那一次他就已經感覺到,蕭夢兒的修為不會在自己之下了,若是在其師兄幫助下,找到那什麼乙木之精的話,甚至更能一窺聖人之境……
此女子道武雙修,其本身天賦也不在千羽霓裳之下,說是千年一遇的天才,那也絲毫不為過。
只是當年父親鋒芒太過,以至於到今天,每每一提起蕭家,外面許多人首先想到的,還是蕭逐風三個字,而非蕭夢兒,不過在後輩之中,蕭夢兒三個字便是如雷貫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