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仙子……”
水寒煙和步雲巔同時將這四個字唸了出來,靈墟境和仙元五域,其實也只是隔了一層隱界而已,他們自然也知曉外面的人和事。
蕭塵道:“四十多年前,不知是何人將我帶到距離玄青門不遠的一座古村裡,後來,整個村子的人都死了,而我……被師父撿到。”
話到此處,蕭塵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我在凡塵的十二年,什麼事也不知道,唯有夜裡,時常做著一些噩夢,後來去了玄青門,一些事情,才逐漸浮現……”
聽他說完之後,水寒煙和步雲巔都深深鎖起了眉,當年,究竟是何人往他體內打入三尸魔,何人如此歹毒,竟連一個小小嬰孩兒也不放過?目的又是什麼……
而又是誰救了他,是誰將他帶到外面來,這一切……似乎如今都成了一個謎。
外面夜色漸深,蕭塵回過身來,看向水寒煙和步雲巔道:“今夜已晚,二位前輩,先回去歇息吧。”說罷,向花未央看去:“未央,你帶兩位前輩去清風澗吧,其餘的事,明日再說。”
“好……”
花未央向他看了看,最終帶著水寒煙和步雲巔兩人,往外面去了。
夜風徐徐,無聲吹入寒冷的大殿裡,蕭塵看著三人漸漸遠去,消失不見的身影,最後才一拂衣袖,盤膝坐下,凝聚全身真元,在身體四周,形成了一道道若隱若現的玄光。
……
夜色無邊,寂寥。
若三十三重天,離恨天最高,那麼雲巔之上,紫宵峰便最是孤寒。
銀色的月光,籠罩整個碧波瑤臺,這座遼闊無邊的水池,像是一座淺淺的湖,湖水波光粼粼,像是倒映著……人間和仙境。
在水池的正中央,有著一座小島,島上有一棵仙樹,樹上常年花開不謝,望不見頂,彷彿可通仙界,而地上綠草如茵,落滿了淡紅色的花瓣。
每每風起,樹上便有一片片花瓣紛紛揚揚落下,落入湖面,落入草叢裡,落入她的肩上,發上。
這裡是碧波瑤臺,是她修煉之處。
此時的月光照在她身上,也似變得無瑕起來,風輕輕吹起她的頭髮,她是這人間的仙,她是這一塵不染的月光,是萬丈紅塵喧囂裡,唯一的邈邈琴音。
然而就在這時,碧波瑤臺外面,忽有一陣黑氣凝聚而起,直朝裡面飛來,是衝著她而來!
那一道黑氣,瞬息便至,來得十分兇猛,但就在即將衝進來之時,島上忽然環繞起了一層仙氣,將那一縷黑氣,阻擋在了外面。
“閣下能入我夢境,究竟是何人。”
這一剎那,凌音睜開了眼睛,眼神之中,平靜如水,而這裡並非真正的紫宵峰,乃是她“悟玄入夢”,所化出的一方“夢境”。
眼前這個人,能夠窺視且進入她的夢境,絕非一般之人。
“呵呵……”
那黑氣之中,慢慢傳出一個空洞又陰冷的聲音:“不愧是妙音仙子,這麼快,就讓你察覺到了,看來若是有人想要暗算你,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若是尋常之人,在悟玄入夢之時,被人窺視夢境,甚至闖入夢境中來,極有可能元神受到重創。
剛剛那一縷黑氣直朝她而去,若是當真打在她身上,必然也會令她神魂大損,但剛才黑氣出現的那一瞬間,便被她察覺到了。
“閣下一身道行不淺,卻不以真面目示人,是在擔心……終有一日,身敗名裂麼。”
凌音凝視著不遠處那一道黑氣,淡淡說道。
“身敗名裂?哈哈哈哈……”
那黑氣之中,忽然發出一陣尖利刺耳的陰笑聲,只聽那人陰沉沉地道:“最終身敗名裂的人,難道不應該是你麼?凌音……明知道他將是帶來湮滅的人,你卻還要保他,口口聲聲天下蒼生為首,這就是你的天下蒼生為首麼……呵呵呵……”
黑氣裡面的笑聲,越來越尖銳,只聽那裡面的聲音,繼續冷沉沉說道:“四十四年前,你以三花聚頂仙元氣,掩蓋住他體內的三尸魔氣息,讓山下一個村婦將他撫養長大,如此瞞過青玄與另外幾人,如今,他的三尸魔將要成形,你還瞞得住麼,呵呵呵……”
“閣下便是往他體內打入三尸魔的人。”這一刻,凌音的眼神,仍是平靜如水,臉上沒有絲毫波瀾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