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雖有些驚異,但臉上,步雲巔卻依舊神色不改,看著遠處天際,那一道越來越近的人影,淡淡道:“老夫與人對弈,又與你何干?”
“嘖嘖……可我看來,似乎連個小小丫頭,你也不是她的對手啊?”
那數十道人影終於近了,而為首的那人,但瞧他一身黑衣,臉上看上去有些陰氣沉沉,顯然認得步雲巔。
而這些人,也明顯是來者不善,花未央朝身旁的藥聖看了一眼,小聲道:“看吧前輩,我讓你早些與我走,現在好了,這人來了,我們怕是走不掉了。”
“咳咳,不急,不急……”
步雲巔故作一臉鎮定的樣子,走到她的身旁,在她耳邊小聲道:“丫頭,你看見沒有?那個穿黑衣服的。”
“廢話,我當然看見了。”
花未央小聲啐了他一句,那麼大個人,她又豈能看不見,但瞧那黑衣男子一臉陰氣沉沉,眉心有著一道深黑色的月牙印記,其修為,多半亦是極深。
步雲巔小聲道:“那人叫做黑月,他還有個同伴,叫做蒼穹,不過眼下看來,只有他一個人,蒼穹並沒有來,若是蒼穹來了的話,今日你我可能就真走不了了……”
“所以呢?”
花未央向他看了一眼,總感覺眼前這個“藥聖”有些不靠譜。
“所以嘛……咳咳。”
步雲巔咳嗽一聲,說道:“所以我得先回藥園,把我那些寶貝藥草小心挖出來,免得待會損壞了……至於崖巔這裡嘛,丫頭你先利用陣法抵擋片刻,我稍後就來。”話一說完,一溜煙不見了人影。
“哎哎!藥聖前輩……”
花未央朝他溜走的方向喊了兩聲,最終垂頭嘆了聲氣,果然是個最不靠譜的老傢伙。
在來青松崖之前,她想象中的藥聖,必然是個仙風道骨的老神仙,煉丹煉藥,無所不能,沒想到卻是如此一個渾的老頭兒,若非她靈力過人,察覺到了對方深藏不露的氣息,準還以為找錯人了。
“這位姑娘,你與藥聖步雲巔,不知是何關係?”
就在這時,崖巔外面傳來了那黑衣男子的聲音,在其身後,還有著不少人,那些人的修為雖未到準聖,不過想來也不低了。
花未央往四周看了看,只見靈力陣法,微微透出些許光芒,心想還好有這防禦陣法,否則只怕當真應付不了這些人。
她又看向外面那些人,最後目光落在了那個黑衣男子身上,心想剛才步雲巔說了,此人名叫黑月,一身修為極其之高,若要硬抗的話,自己一個人必然不是他的對手,眼下須得拖延時間。
思念及此,只見她道:“我是藥聖前輩昨日剛收入門的弟子,而你卻又是何人?”
“弟子麼?”
黑月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淡淡道:“據我所知,藥聖從來不收弟子,而他那一身煉丹製藥的本事,也從不外傳,何來弟子一說……”
花未央道:“不錯,所以我向前輩學習的,並非煉藥一道,而是棋弈之術。”
“哦?如此說來,姑娘的棋藝,也必定是不凡了,不如這一局,便由在下來會會姑娘,如何……”
黑月淡淡地說著,話音甫落,只見他衣袖一揮,一道黑色玄光瞬間打了過來,但就在那玄力靠近之時,崖巔之上,驟然出現了一層光幕,“砰”的一聲,將黑月打過來的那一道玄力阻擋住了。
這一層光幕,顯然便是青松崖的禁制防禦陣法了,乃是步雲巔藉著周山靈氣精華所佈下,故而厲害至極,即便是有著準聖修為,一時片刻,想要將陣法破除也絕非易事一件。
但黑月此時,似乎並非意在破陣,而是見他氣凝指尖,一道道划過來,頃刻間,便在那光幕之上留下了一條條橫豎對錯的直線,竟是將這禁制陣法,變成了一座巨大的棋盤。
隨著棋盤的形成,一道道陣法之力也震盪起來,花未央只感到體內真氣有些翻騰不止,當下立刻強穩心神。
她心中知曉,這一局棋攸關生死,絕非簡單的一局棋而已,對弈的同時還要拼彼此功力,棋若敗,則陣法破,陣法一旦被破,則自己難逃此人手掌。
所以無論如何,她也不能與此人對上,所以剛才,她才說自己是藥聖的弟子。
此刻只聽她道:“我是藥聖前輩的弟子,而閣下若要弈這一局棋,自當由藥聖前輩來與閣下對弈,而若是由我來與閣下弈這一局,未免有些失了禮數,所以我看不如,便讓閣下身後一人,來與我弈這一局吧。”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