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見靈虛子和陸離,兩人臉上皆已是條條青筋暴綻,顯然二人均已將功力運至極限,若是再強行催動,只怕會有經脈焚燬的危險。
但此時,兩人卻不能收功,一旦收功,那麼對方的玄力,勢必如洪水傾瀉,瞬間便會將兩人吞沒。
他兩人現在已是騎虎難下,再看蕭塵,臉上始終顯得風清雲淡,即便是一人抵抗兩人的功力,也彷彿絲毫不吃力,甚至還能氣定神閒地開口說話:“怎麼?二位一千多年的道行,就只有如此了麼……”
靈虛子和陸離牙齒緊咬,此時緊張運功之下,不敢分神,靈虛子勉強張開口來,說道:“小子,你不必猖狂,也不用裝了,你的功力,最多也僅限於此,但你此刻要抵抗我們兩人的功力,自身功力勢必先行耗盡,等你功力先耗盡時,便是形神俱滅之時!”
蕭塵默然不語,陸離接著道:“要不然,咱們同時收功算了,這樣下去,最多也只是你我三人經脈一起焚燬,老夫族內靈丹妙藥甚多,最多不過損傷二百年道行,但小子你,多半就成廢人了……”
無慾天裡,各人神情緊張,顯然他們也看得出來,這樣下去,對尊上大大不利,可是此刻誰能上前相助?他們三人力量太強,沒人能夠靠近。
堪堪片刻之後,三人附近的玄力越來越強了,靈虛子和陸離滿臉暴起的筋脈,逐漸變紅,似火焚一般,靈虛子眼神可怕,冷冷地道:“小子,你當真想要玉石俱焚……”
“玉石俱焚?”
蕭塵至始至終眼神淡然,淡淡地道:“世間萬物,本是道法自然,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枉你們還敢稱,太始道門……”
“你說什麼!”
靈虛子眼神一冷,這一剎那,似是預感到了什麼不妙,果不其然,這附近的玄力,忽然全向蕭塵湧了去,連同他和陸離的功力,也向蕭塵湧了去。
“怎麼回事!”
陸離臉色大變,還未反應過來,自身修煉多年的功力,這一刻竟是源源不斷向蕭塵身體裡湧了去。
“恐懼,往往揭示著內心的脆弱……”
蕭塵眼神淡然,話一說完,將天書殘卷的功法瘋狂運轉了起來,竟將靈虛子和陸離二人的功力,源源不斷納為己用。
“糟了……”
兩人只得連忙收功,而這一瞬間,蕭塵卻又將兩股無匹的力量打了出去,重重打在了他二人身上,這一回,兩人受創嚴重,幾乎五臟六腑俱裂,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往後面飛了出去。
“天地之道,極則反,盈則損……看來,這玄門奧義,你們不懂。”
蕭塵衣袖一拂,這一剎那,功力歸於平靜,氣息流轉如水,連這方圓數十里翻湧不止的雲層,這一刻也隨著他氣息定下,而平息了下來。
遠處太始道門和陸家那些人個個都露出了驚異之色,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人人都道他是無慾天的大魔頭,然而似乎都忽略了一件事,他曾經,是從仙元五域,第一仙門出來的……
再看靈虛子和陸離兩人,兩人嘴裡鮮血不斷湧出,這回恐怕是連元神也受到了重創,蕭塵眼神淡淡:“你們似乎,還為一人而來。”
話到此處,只見他手掌微微一抬,虛空中立時現出一道人影來,那人只是一道元神,全身被黑色鎖鏈束縛,正承受著元神灼燒之苦,不斷髮出痛苦之聲,卻是當年算計了整個憐花宮的風無吟。
“無吟!”
靈虛子臉上一驚,嘴裡鮮血兀自不斷往外流,他萬沒想到,風無吟的元神,竟一直被這人禁錮在身邊,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師……師父……救,救我……”
風無吟飽受了十年元神灼燒之苦,這才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元神灼燒的痛苦,遠非肉身灼燒可比。
這一幕,慢說太始道門和陸家那些人看得心驚膽顫,便是無慾天裡面的弟子,都感到背後陣陣寒意來襲。
“師父……”
風無吟滿臉痛苦之色,然而當看見連師父此時也受了重傷,他像是頃刻間墜入了絕望深淵,聲音嘶啞:“去……請,請我祖父……”
“祖父……”
靈虛子臉上一滯,這麼多年來,他從來不知風無吟有個祖父,當年那位前輩將他送來,不是說他只是一個遺孤嗎?難道他的身份是……糟了!
“風兒,你等等,師父這便來救你!”
靈虛子神情大變,甚至顧不得自己的傷勢,一下再將玄功運轉起來,看著蕭塵道:“你如何才肯放他?”
“放他……”
蕭塵眼神淡淡,慢慢抬起頭來,向遠方雲際看了去,淡淡道:“藏在雲裡的那位前輩,既然已經來了,何不現身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