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
蕭塵眼神淡然,就這樣居高臨下,淡淡地看著他,就是這樣一種平靜的眼神,仿似面對萬丈洶湧波濤也無所畏懼。
那墨衣長老不禁感到一窒,這一剎那,他是從心底開始有些畏懼眼前這個男子,尤其是那一雙波瀾不驚的眼睛,縱然他此刻說再多的威脅之語,對方根本不會有一絲畏懼,這是一股……王者之氣!
“走吧,我不殺你。”
蕭塵聲音淡淡,一邊說著,一邊慢慢收回了帝孤劍。
這樣一股氣勢,在那墨衣長老看來,更是從心裡感到畏懼,因為他此時,根本已是命懸人手,對方要殺他,可謂輕而易舉,要他生他便生,要他死,他便死。
“好……”
那墨衣長老最後不甘地看了他一眼,衣袖一拂,瞬間化作一道疾芒往遠處去了,附近其餘太始道門的人,亦是樹倒猢猻散,在幾個老者帶領下,也紛紛往外面逃去了。
這一刻,整個劍冢變得寧靜無比,眾人實在難以想到,之前在十萬密林裡稱霸許久的太始道門,這回竟因一人而潰不成軍。
花未央輕輕一躍,身姿輕盈地來到了蕭塵身邊,望著方才太始道門那些人逃走的方向,問道:“為何不殺了那人?”
蕭塵也望著剛剛墨衣長老逃走的方向,風清雲淡地道:“殺一人,不足挫其勢。”
花未央何其聰明,豈能不明白他的用意,輕輕一笑:“留他一命,反而奪其志。”
她說到此處,又向四周望了望,繼續道:“只是這些人,似乎他們還有些不服氣。”
只見遠處各門各派的那些人,剛剛他們所有人裡面,確實有不少都被蕭塵震懾住了,但現在,那些人眼神裡又漸漸透出了殺機,尤其是此刻看見他與魔教妖女在一起。
就在這時,遠處忽然又有兩道人影飛了過來,只見那二人臉若冰霜,目光寒冷至極,卻是青虹門的嫻清師太和逸芷師太。
“兩位師叔……”
遠處青虹門所有弟子皆是一驚,尤其是掌門玉玄真人的徒弟柳月兒,還有旁邊的桓玉書。
即使桓玉書早知道兩位師叔不會輕易罷休,但卻沒想到,她們二人居然會在這時候衝過去,萬一那蕭一塵起了殺心,豈非立時便要了二位師叔的性命?
蕭塵看著面前殺氣騰騰的兩人,淡淡道:“青虹門的二位前輩,不知有何指教?”
“呸!”
逸芷師太重重往地上啐了一口,冷冷看著他道:“前輩二字從你口中說出,我都覺得髒!莫以為今天你拿了這把邪兵,人人都怕你,老身偏偏不怕!”
隨著此言一出,遠處許多人,目光又落在了帝孤劍上面,原本劍中帝王之氣,這一刻竟像是變作了邪氣一樣。
花未央淡淡一笑:“還真是好笑得很,這帝孤乃是太古六大絕世玄兵之一,怎麼到了師太口中,就成邪兵了?是啊,我差點忘了,正如那天書古卷,只要不在你們正道手裡,那就是魔道邪卷,倘若今日帝孤劍是拿在青玄真人手裡,不知師太,還會說它是邪兵嗎?”
這句話卻是說得十分在理,帝孤此時並無什麼邪氣,假若是拿在正道玄門裡一位有名望的前輩手中,眾人自是都覺得那是神兵,可是此刻卻拿在蕭塵手裡,眾人自然便覺得那是邪兵了。
“你!”
逸芷師太不禁被她說得一怒,卻又無從反駁,正待言說什麼,旁邊嫻清師太伸手將她一攔,看向花未央,冷笑道:“好個牙尖嘴利的小妖女,嘴上功夫鬥不過你……”
花未央拱手一笑:“不敢不敢,青虹門弟子廣佈天下,誰見了都要讓道,我一小小憐花宮,哪敢與二位師太無禮,這便退下了。”
“哼!”
嫻清師太衣袖一拂,不再去理會她,目光冷冷落在蕭塵身上:“蕭一塵,你今日,難道不打算給天下正道一個交代嗎?就想這樣帶著帝孤一走了之?”
隨著此言一出,遠處慢慢又有不少人往這邊靠近了過來,而在之前那座山峰上,茯苓等人都屏息凝神地望著這邊。
本來之前蕭塵和花未央從那古洞下面上來,對付太始道門的時候,茯苓一顆心便一直懸著,現在又見到青虹門的兩位師太刁難蕭塵,她臉上神色,更是緊張了起來。
青虹門乃是當今四大玄門之一,嫻清和逸芷這兩人又是青虹門掌門玉玄真人的師妹,在正道里也算是頗有名望,有她兩人帶領,只恐這些人都會上去刁難。
看著慢慢走近的這些正道門人,蕭塵神色不變,淡淡道:“交代?蕭某早已說過,當年那些人,並非我所殺,你們還想要什麼交代?”
人群裡一下陷入了安靜,所有人都凝神不語,但一股冰冷殺氣,卻逐漸瀰漫了開來,就在這萬分沉寂之時,不知哪裡,忽然響起一陣怪笑之聲,眾人左右四顧,卻不知笑聲是從哪個方向傳來,彷彿又是在身旁不遠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