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山民不以為意的說道:“高階局嘛,當然得有高階局的玩兒法,要不怎麼能發動這麼龐大的力量”。
楚炮算是開了眼界,雖然他也見過不少世面,但大多數時候只是一個保鏢的角色,這種玩兒法還是頭一次遇到。
“還真是有口說不清”。
陸山民抬眼問道:“讀過《烏合之眾》嗎”?
楚炮搖了搖頭,“別看他們叫我經理,實際上我就是個保鏢出身,高中都沒畢業”。
陸山民緩緩道:“群眾的力量猶如汪洋大海,但民眾的認知也是盲從的,他們之所以不願意去辨析事情的真偽,是因為真偽對於他們來說根本不重要。他們更喜歡那些不用動腦子又能刺激神經的資訊”。
楚炮朝陸山民豎起大拇指,“讀書人就是不一樣”。
陸山民又盛了一萬稀粥喝起來,含混不清的說道:“要說學歷,我還沒你高,我到現在為止也只有一個小學畢業證”。
楚炮驚訝的神經再次驚訝了,他知道,這種事情,陸山民是沒有必要撒謊的。
陸山民緩緩道:“都說讀書人讀書人,到底什麼樣的人才算是讀書人,很多人都說不清楚。但是經過這麼多年的思考,我覺得有一個評判標準是我比較認可的。那就是看是否有獨立的思辨能力,如果沒有,讀再多的書、再多的道理,都是別人的書、別人的道理,只不過是個人形復讀機而已。如果讀出了自我思辨能力,哪怕只是個小學文憑,說是讀書人也說得過去”。
陸山民對著楚炮笑了笑,“所以你們之前說我是讀書人,我也沒否認”。
楚炮再次朝陸山民豎起大拇指,“能跟你這樣的人死在一起,也算是值了”。
陸山民仰頭喝完整碗稀粥,說道:“快的話兩三個小時,慢的話四五個小時他們就該到了,到時候記住一點,只要他們不先動手,你就當他們是空氣”。
楚炮不明白陸山民的意思,正準備開口問,發現陸山民已經閉上了眼睛,就那麼隨意的坐在原地,像是睡著了一般。
楚炮很是無語,都這個時候了,還能說睡著就睡著,真是個不可思議的人。
接下來的時間,對於楚炮來說很難熬,在確定陸山民睡著之後,把目光投向了遠處的小山坡。
小山坡上的村民來了又走,走了又來,一波接著一波,他突然覺得自己有種被當做動物園裡的動物觀看的感覺,每一撥人來了之後都會對著他指指點點。
直到天近正午,也許是要回家做飯的原因,村民才漸漸散去,留下了十來個看似小混混的年輕人蹲守在原地。
然後每過二十來分鐘,就會多出十幾二十個人混子模樣的人,這些人應該都是從其它村莊得到資訊趕來的人。
從這些人中,他還隱約看到了兩張熟悉的面孔,正是之前被他們放走的李國強和潘毅。
人數很快超過了上百人,但這些人都站在兩三百米之外,一點沒有過來的意思,看樣子是上頭下了命名,柳家的人來之前,他們是不會動手的。
早上的稀粥不頂飽,楚炮見那些人沒有過來的跡象,將早上剩下的稀粥熱了一遍,本想叫醒陸山民一起吃,但見陸山民睡得正香,也就沒有打擾,自己呼哧呼哧連續喝了兩大碗。
又過了大概一個小時,在場的幾百人像是得到了什麼命令,轉身快速離開,幾分鐘時間就消失得乾乾淨淨。
然後,一陣令人心悸的威壓鋪天蓋地而來。
緊接著,他看見一群人出現在了視野裡。
領頭的是兩個看上去六七十歲的老人,身後是三四十個中年人。
隨著這群人的出現,楚炮的心臟不自覺的加速跳動。
此刻,他終於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高階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