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村裡這是在幹嘛呢?”白崖將驛車停到道旁,攔住一個喝得半醺的老漢,問了起來。
片刻之後,他回到車上。
“這裡是相柳莊,莊上有人辦喜事,所以就有了這場慶祝。”白崖跟大家解釋道。
“辦喜事還要點篝火的嗎?”曾慧奇道。
“他們是百越族,風俗跟我們不一樣。”紀南笑著解釋道,他出生的地方也有百越的幾個少數民族,見多了與華夏族不同的風俗。
“這莊子本來不歡迎外人,但我等運氣不錯,今天是個例外,辦喜事的人家會給我們提供一個住的地方。”白崖笑著說道,“走吧,我們住一晚,明天再繼續上路。”
……
相柳莊辦喜事的人家是個大戶,宅邸有著高高的圍牆,佔地面積很大。
或許是來得比較晚了,院裡的賓客都散了,一對新人也沒能看上一眼,讓紀南和曾慧都有些失望。
這家的一個老管事帶著他們進了一處別院,囑咐他們早些安歇,夜裡不要到處走動。
“這傢伙怎麼冷冰冰的,看著都不像家裡剛辦了件喜事!”紀南看著老管事走遠了,頓時有些不滿地說道。
“或許是勞累了吧,畢竟主人辦喜事,他們這些下人會更辛苦。”白崖拍了拍他,“何況,這莊子本就不歡迎外人,想必是不喜歡我們來打擾吧!”
“嗯,那……師兄,我先睡了!”紀南早就困得要死,這一歇下來就開始打哈欠了。
“去吧!”白崖看著他睡下,又取出一小塊神目香膏添入燈油,再將道嬰桃偶叫醒守夜,自己終於盤坐著開始入定。
他自從有白彤和道嬰桃偶雙重守護後,基本都是用金剛大手印的坐樁或者躺樁來代替睡眠。
這是他長年練習金剛大手印發現的一個訣竅,這門功夫最早出自被馬賊殘害的慧空和尚,但其樁法依然有少許缺陷,修煉過程中經常會不自覺地進入禪定,對外界失去了警覺。
後來經過了圓明禪師的改良,這個弊端倒是沒有了。
不過,白崖慢慢發現圓明禪師的改良也有問題,這門大手印起源是西方密宗,印法威力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正是其禪定樁法。
這種深層次的沉眠禪定儘管會讓武者暫時失去警覺性,但有利於加速肉體強化。
白崖也是在這些年的混元鐵布衫修煉中體會到的,特別是降龍伏虎神功的琉璃脈和菩提穴,在這種沉眠禪定中進境最快。
明白了這一點,他開始重新修煉起圓明禪師改版前的大手印樁法。
當然,在出門在外的時候,他會適當減少這種禪定,只有在周圍環境比較安全,又有銀屍和道嬰桃偶的雙重守護,他才會繼續修煉。
隨著意識完全沉寂,白崖慢慢地失去了對外界的所有感應,只覺得自己在一片雲海之中浮浮沉沉。
直到冥冥中,連續不斷的急訊傳來,他這才緩緩醒轉。
“這裡是……”
剛醒來的白崖有些迷糊,完全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這是他被白彤和道嬰強行叫醒的代價。
片刻之後,他終於徹底清醒了,看清周圍的環境後,頓時一下跳了起來。
“我不是在相柳莊嗎,怎麼會到了這種地方,紀南呢,陳明和曾慧呢?”
他所處的地方是一個看上去早就荒廢了許久的破房間,沒有窗紙的腐朽窗框在冷風的吹拂下,“咄咄”地敲打著土牆,屋頂破開了一個大洞,外面烏黑一片,絲毫不見半點光亮。
上方斷掉的房梁斜斜懸著,上面還掛著一張殘破的蜘蛛網,周圍寂靜得嚇人,炕前木桌上豆大的一點燭光抖抖索索地搖晃不停。
屋外的黑暗裡像是隱藏著恐怖的夢魘,又如同沉默的漩渦一般,彷彿要將一切都吞噬殆盡。
不知不覺中,白崖額門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一股寒氣從脊背升起。
生平第一次,他覺得自己是這麼的孤單,彷彿獨自一人進入了某個恐怖電影的鬼屋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