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浮雲似白衣,斯須改變如蒼狗。
高手交鋒,變化無常,往往只在瞬息之間。
施羅德這一拳蘊含了天地至理,突破了人類能承受的速度極限,破空而來威力無儔。
李牧野以拳為劍,迎頭刺過去。兩拳眼看就要撞在一處,忽然砰的一聲巨響在施羅德的手心裡炸裂開來,他手上戴的不知是何材質的手套瞬間被炸的四分五裂。
與此同時,李牧野的指縫拳鋒出探出一點青光來,與施羅德的拳頭一觸即收,雖只是短短一瞬,小野哥整個人卻被施羅德這一拳的巨大威力打的如風中殘葉飄飛出去。一道白線破空彈出,卻被施羅德翻手抓住。他剛要發力把削首飛鏈扯斷,卻忽然身體一震,整個人瞬間定格不動,隨即咧嘴一笑道:“好計謀,好手段!好厲害的劍氣!”
李牧野被他那一拳的無上威力打的凌空倒飛,雙足落地的時候已經是五十米之外,足下不敢稍有停留,強忍著心胸當中五臟翻騰氣血不寧的痛苦,強運念力迅速從周圍山中聚攏起大量金屬物質凝聚成一塊金屬板,踩上去浮空電射而去!
“施羅德,你若不怕實力倒退,就只管來追你野哥。”李牧野人去的遠了嘴巴還不饒人,得意的叫道:“這都叫我跑了,你老小子憑什麼還想力挫群雄創造新文明紀元?”
施羅德站在原地不動,昂然而立,面色威嚴,宛如天神,默然看著夜空中遠去的李牧野。
這時候古德里安終於帶人趕過來了,只見施羅德的手臂綻放劍氣光芒,筋肉骨骼以肉眼可辨的不斷碎裂又迅速癒合,如是往復了不知多少次,而施羅德則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直到最後突然張口吐出一顆銀光閃爍的牙齒,那牙齒射中一塊巨石,竟如熱刀入黃油一般,無聲無息就沒入了。他顯然是在用這種方式將打入體內的劍氣力量匯出去。
古德里安大吃一驚,忙問道:“導師,您受傷了?”
“他傷的更重。”施羅德微微點頭,道:“我已經足夠謹慎了,但還是中了他的奸計,不過沒有關係,回到施羅德號上進入理療艙,稍微治療一下很快就可以恢復。”
剛才李牧野以神念原力控制飛劍以堂皇手段正面與他交戰,最後被施羅德單手收了飛劍去。那劍光被他捏散,四分五裂,但金屬元素卻依然附著在他的手套表面。施羅德自負控物能力天下無雙,又對自身的防禦能力有著無比的自信,所以才沒有在乎這一點點不安的因素。卻不料,二次交手的時候,正是這一點點不安因素被李牧野利用,那些液態奈米合金精華在李牧野的控制下忽然爆炸開來,炸碎了他的手套,而就在這一瞬間,李牧野化拳為劍跟他正面對了一下。
拳鋒中一點青光正是青雲鐮月在那一瞬間從袖子裡彈出,在施羅德幾乎刀槍不入的拳頭上刺出一道口子。與此同時,李牧野則發揮出全部潛力,將自身修成的僅有一點庚金劍氣順著那一點傷口刺入到施羅德經絡中。
施羅德非常在乎這副從老巴頓那裡搶來的身軀,如果他願意壯士斷腕,豁出一條手臂去,再忍受劍氣進入內臟破壞體內平衡的傷害,其實還是可以把李牧野留在當場的。但這麼做需要承擔的後果卻不是他能接受的。江湖局勢複雜,他傷不起。李牧野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敢賭這一鋪。
......
李牧野在昏昏沉沉中醒轉過來,隨即警惕的坐起,這時才想起自己從施羅德手下僥倖逃出來後,一路往大山深處逃奔。身上當時受了重傷,本就已經是五臟易位,血脈爆裂氣血亂竄的狀態,這一路強行逃奔使得傷勢更重了幾分,所以才會在一條山溪邊喝水的時候突然昏迷不醒。
入眼處是一戶民居,一個頭上戴著白帽子的穆斯林大叔正看著自己。在他旁邊站著個年輕人,看模樣這倆人應該是父子關係,依稀都有幾分黃種人的血統。穆斯林大叔開口說話,雖然聽不懂他們說什麼,但從表情看似乎是在問候自己。李牧野嘗試用阿爾泰語跟他們溝通,那穆斯林大叔年輕的時候在土庫曼工作過幾年,還真能對上話。
老者自我介紹叫拉什坦布,這裡是阿富汗北部山區,為山麓平原與阿姆河沿岸平原,這裡灌溉條件好,為阿富汗的糧倉,哺育著阿全國25%左右的人口。他和兒子奧杜爾原本都是務農為生的農民,現在卻迫不得已改為打零工為生。
自從北美大國入侵後,這幾年來了一些北美公司在山裡開礦。經常引來游擊隊的侵擾襲擊。北美大兵們因此時不時就會針對一些村落髮動襲擊,靠近礦山擁有土地的村落早就被屠殺乾淨了。他們這裡距離礦廠比較遠才倖免於難。
死罪逃過去了,活罪卻不得不忍受。北美人的礦場是搞重金屬開採的,沒有汙染處理裝置,每天都會排下大量汙染物,直接導致下游的農田遭受嚴重的重金屬汙染。糧食大幅度減產,生長出來的糧食也不能吃。只好去給外國人的工廠打零工。
共和國人在這邊也有一座銅礦廠,他們父子就是專門給這個廠子運送飲用水的。這家人因為在華人工廠裡做工,所以對華人頗有些好感,故此才施以援手將李牧野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