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怎樣的一種體驗？
意志的消散等於死亡，精神意志不滅，人便不能算是死了。
李牧野是親身體驗過兩次瀕臨死亡滋味的人，第一次為救白無瑕做了一次自我犧牲，之後是李中華找老霍幫忙，利用死亡之神的血液救了他。第二次是在紅河，被風間妙子幾乎將小野哥淹死。兩次都曾經一度失去了意識。身體也都出現了呼吸和心跳停止的死亡狀態。
兩次略有不同的是，第一次是吃了玄門的劇毒藥物，被李中華及時送達後，在老霍的基地裡，小野哥的身體機能始終有機器幫助維持。而第二次在紅河深處，風間妙子下手狠毒，小野哥著了暗算後已無翻身餘地，風間妙子是在確定李牧野在水中身體機能已被水侵傷害到無可救藥的地步後才停手的。但是，李牧野最終卻生機未絕，甦醒活了過來。
記得當時的過程十分驚悚神奇，心臟停跳，呼吸停止，短暫的假死後，不散的精神念力在體外控制奈米機器人割斷了水草，身體的血液忽然就能流動，心臟恢復跳動，接著就像一部重啟的機器般復活了。
佐爾格忽然停了下來，就在李牧野即將失去意識前，他鬆開了手。
兩個人幾乎同時向後跌倒，李牧野坐在了地上，全身冰冷的宛如墜入極地冰窟，心臟麻痺，已經不再跳動。只剩下精神意志還在強撐著生存的意念。而對面的佐爾格的情況似乎也不太好，只見他滿臉都是豆粒大的汗珠子，麵皮通紅，胸膛劇烈起伏的喘著粗氣，整條右臂竟萎縮的只剩下不足一尺長短。
“為什麼你的身體還有自主機能？”他怒睜著一雙驚駭的眸子盯著小野哥問道：“人體承受的低溫極限是十度，低於這個溫度，血液會凝固，身體機能就會死亡，你現在的體溫接近零度，為什麼還沒有喪失機體功能？”
“我也有很多為什麼想要向你請教。”李牧野全身寒顫，但卻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血液並未如他說的凝固，密度的確增加了很多，以至於心臟負荷巨大，全身的臟器都出現了供血溶氧不足的現象。但毫無疑問的，血液沒有凝固，所以還能開口說話：“以你的身份，想要殺我只需要一個命令，為什麼要親身犯險，用這麼極端的方式？”
“你錯了，我不是要殺你，而是要改造你。”佐爾格掙扎著站起身，龐大的身軀微微搖晃著走到房間角落的一臺機器前，將一根金屬管子和幾根電線連到他那條嚴重萎縮的手臂上，按下操作按鈕。
李牧野依然全身麻痺，低溫凍傷了多處臟器，這會兒想動一下都辦不到。只能眼睜睜看著佐爾格臉色也越發平靜，直至手臂又恢復到原狀。
“剛才你的身體裡至少被我注入了四百盎司液態奈米合金，換算成你們常用的重量單位大約是十二公斤。”佐爾格面露猙獰之色走到小野哥面前，道：“很遺憾，巴頓爵士不喜歡不聽話的年輕人，所以我不得不這麼對你。”說著，拖著小野哥走到那臺機器跟前。
李牧野全身僵硬形如殭屍，只能聽憑其擺佈。
佐爾格唇角撇起一絲獰笑，扯開李牧野的褲子，將那根管子直接刺入大腿動脈血管中。接著又接通了幾條電線，道：“不要抱有幻想了，這機器裡的藥劑提煉自地下城特產的一種地衣植物，這是一種基礎培養液，少量攝入對人體有益，一旦超過臨界量，就會造成不可逆轉的改變，接下來你的身體將會被改造並且適應那些液態奈米合金。”
“連你這個級別的人物都是他的信徒？”李牧野感受著溫潤的液流注入自身的血管中，很快身上的麻痺感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劇痛，小野哥眼睛一翻，幾乎暈厥過去，剛想怒罵一句。佐爾格卻忽然將一個呼吸器塞過來。
“你來到地下城這麼長時間，一定很好奇我們為什麼要收集體氣吧？”佐爾格的聲音彷彿來自鴻飛天外：“因為這體氣就是透過人體和營養劑作用反應後生成的神奇氣體，是造就生命的最本源氣體，吸入後可以讓死掉的機體恢復靈性，也能夠讓新生成的機體產生新的神經組織，哪怕是奈米金屬組織。”
吃屁的滋味肯定不好受，但李牧野現在已經顧不上噁心了。因為他此刻已清晰的感到自己的精神意志在搖搖欲墜，原本清醒的頭腦正變得昏昏沉沉。這種感覺似曾相識，上一次吃了玄門的毒藥差不多也是這樣。
佐爾格繼續說著：“液態奈米合金會導致你的機體死亡，注入的培養液則會根據你的身體狀況替你做出選擇，將你體能最能適應奈米合金的部分改造，而這個氣體則可以幫助那些死掉的機體恢復活性，幫助你跟液態奈米合金融為一體。”
他說的沒錯，李牧野已經感知到那些注入體內的藥劑在迅速往自己的脊柱集中，而後又透過脊柱骨道向全身骨骼延伸。小野哥神照內查，甚至能夠感應到自身的骨骼被這強大的生機力量膨脹的龜裂開來，劇烈的疼痛讓他痛不欲生，而同時卻又偏偏不能暈厥過去。以此同時，隨著那些氣體的吸入，體內因低溫壞死的臟器正在迅速恢復。
心臟是最先復甦的，之前因為血液的密度增加，它已經不堪負荷，而現在，它正變得更強大有力，迅速的讓體內的血液運轉起來。李牧野覺得自己的身體彷彿是一部運轉精密的機器，那些氣體就是它的燃料，而它的產品則是五臟六腑在生命本能推動下分泌出來的腺素，當這些腺素混入血液中沿著經絡筋膜分佈到全身骨骼時，那些龜裂的傷口便迅速彌合了。
“忘了告訴你，這種氣體還有一個副作用是專門針對精神意志的。”佐爾格道：“接下來，我會洗掉你腦子裡的一部分記憶，並教會你對偉大的巴頓先生心存敬畏......”
李牧野頭暈腦脹，感到佐爾格似乎正在往自己的腦袋上連線感測器，心中瞭然，此舉應該就是為了給自己洗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