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什麼時候，外接神經元的動向，在羅南心中的優先順序都非常靠前，如今則更加敏感。
即便真神的反應、角魔的狀態，都值得深入琢磨，羅南還是暫時把意念從荒野上回收，聚焦於虛腦介面，快速掃視兩圈。
明明有提示反應，卻不見有確切資訊。
羅南很少見這種情況，越發不敢怠慢，全神貫注檢視虛腦介面，恨不能把萬千星辰的匯聚的中央區域，都給搜尋一遍……還好，還沒到這種地步，他就捕捉到了變化產生的源頭。
那是中央“虛腦星系”外圍，兩大“衛星”之一，從來都是孤家寡人狀態的“外空間飛艦”……
由於沒什麼可挖掘的，以前羅南自覺不自覺就將其忽略過去。可自從正式接觸了“深淵世界”之後，除了秩序和混亂對沖平衡的極致架構及其相應的反噬力量以外，給羅南最深印象的，就是那艘孤獨懸浮在“深淵”外圍，似乎隨時可能崩解的飛艦影跡。
二者一內一外，一遠一近，但給人的印象卻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由不得他不懷疑，兩者之間密切甚至是對應的關係。
現在，這邊的“外空間飛艦”還是孤家寡人，遠比不上另一側“外骨骼裝甲”周邊層級遞推，次第分列。可是當羅南的意念聚焦，仔細觀察，一直都處在“不可讀取”狀態中的飛艦之上，確切地說，是艦身中段某塊區域，亮了起來。
那裡的光芒點點、塊塊地分佈，有些暈散效果，但更多還是通透——是飛艦內部的光線透出來，好像那片區域的設施裝置接通了能源，啟用了程式，開始嗡嗡運轉。
羅南的意念探過去，也真的探進去了。
“外空間飛艦”的不可讀取狀態成為了歷史，它向羅南開放了某些許可權。
當羅南意念切入，在“通電”的區域，也僅限於“通電”區域，已經不存在阻礙。他能夠感受到大量精密複雜的結構，彷彿那就是一個真實存在的、可以在太空中航行的高階艦艇，只是歸屬於“迷你”的形態。
也正因為“迷你”，部分割槽域的精密程度，在等比例縮小的情況下，已經超出了羅南精神感知的精度極限，彷彿裹著一層迷霧，看不太真切。
就在無法形容的微小空間裡，在這種“精密”和“模糊”並存的狀態下，有一樣裝置， 正“亮屏”顯示。
裝置存在一個顯示介面，上面閃爍著極其微小的軌跡模組，偏又似曾相識。
羅南將微觀感知摧到極限，終於識別出來：
這不就是不久之前，他剛剛才透過的“離線測驗”中，那讓人頭皮發麻的複雜“管理駕駛艙”介面麼？
就算它縮小了成百上千倍，羅南也是認識的。
介面無聲閃著光，還處在比較簡單的初始階段，似乎在邀請他再一次進入。羅南確實將意念投過去了，可得到的結果是：
“系統載入外部資料，離線測驗功能維護中。”
外部資料？是指“靈魂磁化”這種外部資料嗎？是既定的過程，還是受了某種刺激……
大機率是後者。
羅南迴憶此前與真神交手時，靈光一現的內容。當然還有更早前離線測驗過程中，幫他解困的資訊輸入過程。它們均來自於“祭壇蛛網”的沉澱資訊，但歸根到底，還是來自“深淵世界”。
外接神經元倒是來者不拒，或者說，這算是它對“深淵世界”資訊的解析方式？
從“外空間飛艦”的內外對映上、從訊號波的傳送與接收模式上，羅南已經基本可以判斷，外接神經元與深淵邊緣飛艦的直接密切關係。
但這“一組”與“深淵世界”之間的關係又怎樣，還要再觀察。至少要看一看，所謂的“功能維護”之後，會有怎樣的變化。
回到更現實的層面，羅南想想自己獲得的微妙評語，以及大機率低空掠過的分數，坦白說他是有些不服氣的，如果能再來一遍的話……
也挺好。
基本上，羅南將這個變化趨向視為“正面”。
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他籲一口氣，意念重歸荒原，剛剛才遭了“靈魂磁化”洗過的角魔，安靜地站著，瘋癲不再，但就和一根木頭樁子似的，好像變成了一個空殼。
這是被格式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