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水師將士也都明白,今日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要是在應天水師艦隊的戰船上得罪了對方的將士,那可是吃不了兜著走的事情。
心下有此警惕,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自是不敢亂來,總不能為了爭一頓飽飯把性命給丟了。何況這等嗟來之食也未必值得用性命去拼搶。
不過倒也有些有骨氣的下層將士覺得食君之祿不能背義,寧死斷頭,志是不移的,不過家中尚且有老有小,不忍拋妻別子。眼下的情形如此,也唯有迎合眾人,想要先假意歸順到應天水師艦隊中去,若是日後有機會可以逃脫的話,自然可以從應天水師艦隊中脫逃出來。
對於應天水師艦隊的將官而言,自然是不敢違背李將軍的命令,更何況,這還是楚軍師的意思。軍中將士已然將楚流煙視作神明一般,絕不會為了一己私心,為了尋隙報復而置楚軍師的號令不顧。
應天水師艦隊的將官如此,麾下的將士們自然也不敢違背了。畢竟是楚軍師的號令,誰人也不敢違背。
應天水師艦隊的將士雖是沒有甚麼舉動,不過也算是主人,加上李新將士曾經刻意授意麾下將士隱忍一些,對於麾下的將官也有嚴令,要他們好生撫慰投誠歸順過來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雖然昔日是生死仇敵,不過對於這些水師將士而言,心裡頭自然也有些難以買過去的坎。
不過即便是心頭不願,也絕無一人膽敢私下裡頭尋隙,應天水師艦隊的將士將軍自然遵從號令。
而今見得昔日的大敵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們投誠歸順過來,且垂著頭都在跟前,對於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來說,心裡頭自是覺得極為爽快。
兩軍將士交鋒了數年,雙方的死傷倶是不少,應天水師將士對漢軍水師自是恨之入骨,而漢軍將士心裡頭也明白應天水師艦隊的將士可能不太待見投誠歸順過去的水師將士,所以漢軍水師將士中頗有些低聲下氣的,絲毫不敢招惹應天水師艦隊上的兵丁將士。
有膽小的,自然也有不怕死的。
其間便又一名平素在軍中極為驕橫的漢軍水師兵痞,眼看投誠歸順到了應天水師艦隊中去,剛開始也和其他叛降過去的將士一般的謹小慎微,連大氣都不敢出。
後來見到應天水師艦隊的戰場上的將士兵勇真的待之一上賓之禮,而且應天水師艦隊的將軍還邀頂頭上司雷將軍前去喝酒,看情形一席話下來,兩軍將軍相談甚歡,看來投誠歸順到應天水師艦隊之事已然是板上釘釘、篤定可成之事,不由大為心寬。
心頭一寬,自然也就鬆懈了下來,平素在軍中頑劣慣了的這名水師將士自然也就放著膽子走到主持一應事務的那名應天水師艦隊的將士面前。
兵痞伸手便把自己頭上的頭盔給摘了下來,順手甩到對方的跟前,開口喝道:“老子餓的快不行了,既然是軍中袍澤弟兄,咋這樣對待我等,將軍都說了不可存畛域之見,這樣拖拖拉拉的不給飯吃,顯然是不把我等當人看,明顯是欺負人麼!”
說完這話,兵痞便回過頭去朝著後面大喊一聲說:“漢軍水師的弟兄們,你們說是不是應天水師艦隊的將士有意刁難我等。”
此言一出,他身後的漢軍水師艦隊中的膽小怕事的兵牟將士自是不敢應聲,不過有些生性便是喜歡無事生非的老油條,見得有人發難,自是覺得“好事”來了,心下也不畏憚,在那名兵痞身後隨聲附和到:“不錯,大爺們都餓壞了,還不將好酒好菜端上來,豈是待客之道。”
“不錯,餓死個把軍中的袍澤弟兄,這責任誰擔當的起。”另有軍棍附和到。
漢軍水師艦隊更是有軍中的老油條陰陽怪調的開口說道:“兄弟們,餓死事小,失節事大,我等今日原本就不應聽信將軍的言辭,投誠歸順到應天水師艦隊中去,眼下大夥看看,應天水師艦隊存心是想我等餓斃了去,有意刁難,不給飯吃,不知道是誠何心哉!”
“想要活活的餓死老子,老子們可不幹。”漢軍水師艦隊的中有人附和道。
不過大多數投誠歸順過來的漢軍水師卻是不敢做聲,畢竟眼下人在屋簷下,怎能不低頭,如是一句話不慎惹惱了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極有可能會給自己找來無妄之災,如此一來,還是少開口為妙,不必摻和見這些麻煩事裡頭去,以免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漢軍水師中的將士多是明哲保身的態度,響應之人自然也就寥落晨星,扳著手指也數的過來了。
主持其事的應天水師將士見得這般情形,心裡頭料想這個兵痞雖是猝然發難,不過應和之人寥寥無幾。就憑藉這幾個人也搞風搞雨的,也攪不起什麼絕大的風波來。
這般情勢,應天水師艦隊的將士心中自有定見,覺得不妨藉此機會給漢軍水師艦隊的這些兵痞軍棍們一個下馬威,也好讓他們知曉一些應天水師艦隊中的規矩,免得他們胡攪蠻纏,肆意妄為。
漢軍水師將士心裡頭有了這般想法,自是不慌不忙的對著對方開口言語道:“兄弟若言不差,李將軍和雷將軍都說過不可存著畛域之見,不過你方才口口聲聲什麼我們漢軍水師將士如何如何,你們應天水師如何如何,這豈不是不打自招,顯是你心中尚且存著畛域之見,卻非要誣陷他人,這般口是心非,惡意挑撥軍中袍澤弟兄的關係,在下倒是想要問一問,閣下如此言語的是誠何心。”
這番話說的有理有據,令人辯駁不得,那名漢軍水師艦隊的兵痞雖是極為無賴,不過方才的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所說的話,言猶在耳,當著船上這麼多的兩軍將士的自然是不便於否認此事,眼下讓人輕輕巧巧的就給逮住了話語中的漏洞,頓時啞口無聲,作聲不得。
漢軍水師艦隊上投誠歸順過來的水師將士不由有些面紅耳赤,羞愧難當。這件事情上被人家捉住了痛腳,自然也就不便在鬧下去,畢竟人要臉,樹要皮,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無理取鬧,只怕被其他水師將士見著,自然是會說自己的不是。
老兵痞對於情勢還是搞的極為伶清的,畢竟此事這等事體,不是那麼容易和對方爭執的,天日昭昭,眾目睽睽之下,若是在這等事情上耍甚麼滑頭的話,不要說對方的將士會介意,只怕自己這一面水師將士也不會向著自己,心裡頭有此想法,漢軍水師艦隊的這名兵痞將士自是氣短,覺得眼下要是欲要再行發難,道理都已然被對方佔住了,自己這一面在氣勢上已然是遠遠不如人家了。
這般想來,羞愧之下這名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更是有些惱羞成怒了,便攘臂伸拳,疾行向前,便欲要對這名方才出言侮辱的自己將士飽以老拳。
不過他的一舉一動和神情態勢都已然落入了應天水師將士的耳目之中,自然不容他如此放肆。
還沒有等到漢軍水師艦隊的這名水師兵痞近身,應天水師的主持將士已然引身飄然身退,脫身離開了對方的逼壓的範圍。
應天水師主持其事的將士這一退避,漢軍水師艦隊的這名水師將士的那一拳便落空了。
眼見自己的一拳掃空,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不由心頭火起,欺身上前,便欲用腿彈射對方,不過應天水師艦隊的將士已然不容他如此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