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面色陰沉的吩咐道:“你等二人速速將府中丫鬟翠兒提來,本國公有話要問。”
兩名侍衛聽的朱元璋的話音一落,飛快的應當了一聲是,語音未了,已然失去了蹤跡。
踏雪無痕,神鬼不知,實在是駭人的很。
楚流煙不覺極為佩服兩名侍衛的輕功,楚流煙平素自視甚高,雖是自知自己的武功雖然未臻至一流高手的境地,可是對於自己腳下的輕功卻頗為自許,常以為已然是獨步天下,曠古絕今了。
可是今日見得兩名侍衛如此鬼魅一般的身法,楚流煙不由心中嘆息。
自己平素如此自傲,不過是井蛙之見。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吳國公朱元璋帳下的這兩名侍衛的武功之高,已然是出乎楚流煙的意料之外。如今只是見到了朱元璋坐下的兩名侍衛,其他的侍衛均未表露身手,說不定其中另有武功絕頂的人物。
楚流煙一念及此,忽然覺得武功一道,自己不過的略窺門徑,還遠遠未能進窺堂奧。心中說不出的一陣灰心喪氣,直覺自小習武,辛苦磨練了如許之久,武功進境似乎頗難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莫非自己的天資做多隻能如此,從今往後,卻不能有絲毫的長進了麼。楚流煙在心裡頭忽然覺得武功一道,自己似乎已然難以有所成就。
李凝絡則心中更為震驚,根本沒有想到吳國公朱元璋隨口之間居然喚出來了兩位吳國公如此可怕的人物,心中不覺有些後怕。
幸而張將軍心思縝密,另外派人到府中暗自助自己成事。這些人這些日子來做事極為隱秘,應該不易為人覺察。
即便張將軍遣入吳國公府邸的奸細被人發覺,也牽連不到自己的身上了,自己倒是大可放心。
李凝絡心中一寬,自覺這些日子行事必無破綻,就算是吳國公朱元璋起了疑心,也追查不到自己身上來。
而翠兒就更不必擔心了,方才李凝絡跟了出來,已然用極為特殊的手法將翠兒勒閉,隨即投入了井中。手法特異,故而不會在表皮留下任何痕跡。即便有人發現了翠兒的屍身,也只會以為翠兒眼見主母喝了自己端來的茶水中了毒,一時之間無法自辯,便投井自殺而死。
對於朱元璋派人去搜尋翠兒一事,李凝絡在心底一點也不擔心。只是吳國公朱元璋忽然喚出了兩名身手絕高的侍衛,這倒是一件大事,重重的壓到了李凝絡的心頭。
根據張定邊將軍那邊收集的情報,絲毫沒有提到吳國公朱元璋的府邸之中居然還有身手如此高妙的侍衛,實在是有些疏忽。
李凝絡在心裡頭暗自埋怨張定邊將軍和他手下的那些刺探訊息之人來,不過轉念一想,這批侍衛既然是保護在吳國公朱元璋的周圍,顯而易見必然是朱元璋的貼身侍衛,這等勢力,豈會輕易為人所知。眼下最為重要的莫過於好好的打聽清楚這些侍衛究竟有多少人,身份地位又是如何,能否收買幾人作為內應。
如若不然,就憑藉吳國公朱元璋身邊的這些武功絕高的侍衛,想要派遣刺客來吳國公的府邸之中來刺殺吳國公朱元璋,簡直就是自投羅網,毫無勝算之事。
李凝絡盯著一臉陰沉,不怒而威的吳國公朱元璋,忽然覺得這個男人絕非是易與之輩,如此深藏不露的在身邊佈置下厲害的防護,若是沒有出了今日之事,勢必不能令吳國公朱元璋身邊的這種隱秘勢力為自己說發見。
幸而今日有此機緣巧合,得以窺知此事,日後定然做事定然要小心謹慎,千萬不可為這些侍衛所偵知。
李凝絡心中想的停當,方才對著吳國公朱元璋開口說道:“吳國公,馬姐姐此番罹此大難,只怕有人暗中陷害,一定不可放過此人。”
吳國公朱元璋嘆了一口氣,對著李凝絡擺擺手說道:“你馬姐姐素來寬厚待人,雖然治家甚嚴,不過府中丫鬟婢女都極為愛戴,不想居然有人如此辣手毒心,想要加害與她。此事真是頗費思量。”
李凝絡笑了笑說道:“依我之見,姐姐治家甚嚴,必然是得罪了府中的某個心胸狹隘丫鬟婢女,乘機報復,方才在茶壺裡頭投毒。只要找到了翠兒丫鬟,向她詢問一番今日去廚房泡茶之時和泡茶回來的中途遇到什麼人,或者什麼事情,自可從中得窺一番端倪來,翠兒的嫌疑也是不小。”
“言之有理,此事還是要落到翠兒那個丫鬟身上。”朱元璋捻的鬍鬚,微微的閉上眼睛說道。
楚流煙心中有些異議,便開口對著李凝絡反駁說道:“翠兒丫頭和馬伕人雖是名為主僕,實則情同姐妹,流煙實在想不出翠兒會對著馬伕人作出這等事體來。”
李凝絡冷冷的笑了一聲,便反唇相譏的對著楚流煙說道:“楚姑娘心底善良,自然是不知人情險惡。不過俗語有云,人心隔肚皮,他人的心思只有他人心中清楚,旁人又不是蛔蟲,是無論如何也不知道人家心裡頭到底是如何。翠兒雖然是馬伕人的僕從,可是未必一定沒有害馬伕人的心思。”
楚流煙一想到平素和翠兒以及馬秀英相處的情形,實在不能接受李凝絡的這番論斷,便替翠兒辯誣道:“翠兒不是那般謀害主母的丫頭,想來定然是有人在其間做了手腳,翠兒一時不察方才中了圈套。馬伕人中毒之時,翠兒不是嚇得連手中的茶壺都保持不住,掉落到了地上了麼。”
李凝絡笑了笑說道:“就算暗室欺心,人前說不定依舊是一副春風得意,志得意滿的樣子。翠兒有那般舉動雖是不假,若然此子心中有意為之,楚姑娘有任何可以看的出破綻來。還知道是翠兒一時心中驚亂,一時失手將茶壺打破了。”
楚流煙聽的李凝絡語含諷刺之意,自然不肯示弱干休,便針鋒相對的開口言道:“李妹妹這話就不對了,姐姐雖然是痴長了妹妹幾歲,雖說未必老於事故,不過翠兒若是做偽情虛,裡外不一,姐姐還是能夠看的出來的。而當時翠兒的情形分明就是驚見馬伕人情形不對,心慌意亂,一時手足無措,方才將手中的茶壺摔碎了的。妹妹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一聽楚流煙如此直言痛斥自己,還隱隱約約的諷刺自己是個宵小之輩,自然也就不樂意了。不過李凝絡也知道在朱元璋的面前,自己不可對於楚流煙舉止過甚,心中微一思忖,便裝作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輕挪蓮步,楚楚可憐的行道了吳國公朱元璋的身邊,雙目含淚的對著朱元璋說道:“吳國公,楚姑娘一點也聽不進去我的意見,反而反過來教訓了凝絡一段,誣告凝絡是小人,吳國公,你可要為凝絡做主。”
說著便作出了拭淚的舉動來,卻在手掌縫隙之間偷眼瞧著吳國公朱元璋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