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重示意白素給賴鴻儒也送一條幹淨的毯子過來,白素白了唐重一眼,還是照做。
心裡想道,這傢伙真是個變態。剛才把人的腦袋往海水裡按往死裡灌。轉眼間的功夫又和人坐在一起拜師收徒聊的投機。
唐重不知道白素心裡的想法,說道:“你現在明白了嗎?”
“明白了。”賴鴻儒說道。
“明白什麼了?”
“我中了謝生威那老狗的圈套。”賴鴻儒接過白素遞來的毛毯擦拭頭髮和臉上的水漬,說道:“他知道你能打,所以故意把我送你面前。謝經城被你打了,在香灘顏面大失。謝生威不僅沒有動你,反而對你們百般奉承,就連新安也丟了面子。現在我也折在你手裡,別人就會想原來不僅僅新安是草包,三合會也不過如此嘛。於是,大家的焦點便不會再專注於他們一家身上,我們三合會的名譽也會受到影響。”
“這傢伙不傻。”唐重在心裡想道。
他笑眯眯的看著賴鴻儒,說道“你早就認出我來了吧?”
賴鴻儒表情尷尬,說道:“不早也不晚。”
“認出我來,還急著要和我動手。”唐重笑著說道。“怎麼?想要讓我成為你的踮腳石?”
被唐重戳中了心事兒,賴鴻儒也不覺心虛,厚著臉皮說道:“我當時想著,把謝經城揍了的人,如果再被我給揍了是我狂妄自大,在師父這種高手面前班門弄斧,讓您笑話了。”
“沒什麼好笑話的。要是我,我也會這麼幹。”唐重說話比賴鴻儒還要直接。“你和謝經城鬧了什麼矛盾?怎麼成了這樣一幅你死我活的模樣?”
“他們都是反骨仔。”賴鴻儒呸了一口,狠聲罵道。“兒子大了,就不認老子了。這種人實在是壞透了。”
經過賴鴻儒的耐心講解,唐重這才瞭解了賴鴻儒所在的賴家以及賴家主持的三合會為什麼和謝經城所在的謝家以及謝家掌控的新安為什麼有如此深仇大恨。
原來,賴鴻儒的祖輩和謝經城的父親都不是香灘本土人。賴家是從廣南莞東過來的,謝生威是從廣南潮州過來的。如果非要往一塊拉的話,兩人勉強還算是半個同鄉。
賴家先祖一直是天地會的中幹主力,後來又在香灘成立了海外洪門的分支機構,就由賴家負責這一塊的工作。再後來三合會成立,賴家依靠他們根深蒂固的的老資格背影以及人多勢眾,牢牢掌控著三合會。
風光了幾十年後,政府開始對三合會進行清理打壓。三合會樹大招風,再強行執行這麼龐大的黑社會組織非常的危險,也不符合當時的環境。於是,不少人才就從三合會脫落另立門戶,香灘一下子多了十幾個大小幫派。
而後期偷渡到香灘,並且多受賴家提攜照顧的前三合會主將的謝生威離開了三合會,加入了新安,並且因為其能力出眾,成為新安的‘一哥’。
賴家雖然不是香灘本土人,可他是靠香灘人起家的。所以,他代表的是香灘本土黑幫勢力的利益。謝生威也不是香灘本土人,他是外來戶,他和他所率領的新安又代表著外來戶的利益。
有利益自然就有矛盾,有矛盾就有衝突。
於是,賴家和謝家矛盾不斷,賴鴻儒和謝經城也明爭暗鬥了十幾年。
因為歷史遺留原因,這兩個人幾乎是天敵。
各人有各人的利益。唐重不會相信賴鴻儒的一面之詞,也不會對他們之間的矛盾下什麼定語做什麼解讀,更不會在中間調和。
他們之間有矛盾,他才能夠從中獲取到最大化的利益。
這正是唐重想要的。
在賴鴻儒大聲喊著讓謝經城出來,他說出那句‘中計了’的話時,他就已經想明白了很多的事情。
不然的話,他怎麼會對賴鴻儒這麼的‘體貼溫柔’?
吃肉的野獸不會一下子就改變口味去吃草。這句話用在唐重身上非常的合適。
“他們騙我也就算了。竟然還把師父推出來做替罪羊。”賴鴻儒義憤填膺的說道。“回去我定要點齊人馬,去找謝家父子算帳。真是欺人太甚。”
唐重笑著擺手,說道:“也有可能他們借船確實是一番好意畢竟,又不是謝家的人跑到你面前說謝經城帶船出海了。是你自己資訊不準確。對不對?”
賴鴻儒一愣,發現自己有些看不透面前這個比他還要年輕很多的傢伙。
像他們這樣的年紀,在知道自己被人出賣後,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不就是操傢伙去砍人嗎?
他怎麼有種息事寧人替謝家的人說話的意思?
唐重在心裡冷笑。
你想煽動我回去跟你對付謝經城,然後你們謝家和三合會坐收漁翁之利?
“你不笨,可我也長的很聰明伶俐啊。這麼明顯你還看不出來?”唐重笑著說道。“我是不是要再把你丟進大海里讓你醒醒腦子?”
賴鴻儒趕緊道歉,說道:“師父,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我沒有拖師父下水的意思。這是三合會和新安的矛盾,自然應該由我們自己去解決。和師父沒有任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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