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百思不得其解,緩緩睡了過去。
第二天我是被孟水生吵醒的,這小子見我沒起床便上來敲門。我一看手機,已經九點了,顯然不是他來晚了,而是自己睡晚了。
起床後我立刻聯絡曹楠,商量怎麼找那個被自己轟了一銃的人。
曹楠道:“磊子,我剛才打電話給劉二龍,劉二龍記起來了一點,說那個手背有燙疤的人,是在他爹的葬禮上看到的,是去幫忙的人。”
“是嗎?”
我不禁大喜,上次劉二龍從墓裡出來之後,就說隱約有這麼個人,但忘記是誰了。他爹的葬禮去幫忙的,肯定是附近的鄰里鄉親,或者族人,範圍一下就小了很多。
鄉下參加葬禮的人一般分兩種,一種是搭夥幫忙的,一種是百家客,也就是湊份子吃酒席的。
“我們去劉二龍家附近轉一轉,或許能找到那個人。”曹楠說道。
我立刻說好,餵了銀眼山魈之後便趕去和曹楠匯合;我們以劉二龍家為中心,一戶戶的篩查,找理由上門聊幾句,搞清楚家裡有幾個青壯,見到的有誰,不在家的有誰,全部一一記下,一個都不放過。
像曹楠說的,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人找出來!!
這一找就找到了臨近中午,前面一戶人家正在修房子,三叔竟然也在,在二樓居高臨下朝我打招呼:“小磊,吃飯了嗎?”
“哦,是三叔,還沒呢,準備回去吃。”我回道。
“要不就在這吃吧,廚下今天弄的飯菜有點多,加你們兩個正好。”三叔道。
三叔是泥瓦匠,專門給人修房子,而且搞的是包工,也就是東家把房子全部包給三叔他們,只管材料不管吃。三叔他們人多,回家吃飯又不方便,所以便自己開了灶。
“去吧,蹭一頓飯也挺好,而且裡面有不少小工,吃飯的時候看看有沒有誰手揹帶疤。”曹楠道。
我一聽覺的有道理,便應下了,這樣也省的中途回去吃飯,正好。
小工也就是輔工的意思,不同於泥瓦匠師傅,只能做一些挑挑搬搬的力氣活。這所房子正在修到灌漿的關鍵時刻,必須趕進度,粗略一看小工十幾個,還都是青壯,很符合自己篩查的範圍。
“停了停了,吃飯!”
三叔見我答應,立刻向忙活的眾人招呼一聲。
眾人紛紛放下手中的活,下到一樓陰涼處開飯,我和曹楠散了一圈煙,便端著碗蹲在一邊仔細看每個人的手背,一共十六個,沒現手背有疤的。
我不禁有些失望,這裡十幾個,足夠湊齊七八戶的青壯了,還是沒有。
就在這時,三叔突然衝樓上喊道:“賀景陽,下來吃飯了!”
“噢你們先吃,我砌完這幾口磚,省得水泥幹了。”樓上傳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
我心頭微微一動,賀景陽,賀老么的兒子。
上次賀老么突然瘋說“鬼回來了”,被送進衛生院,晚上陳老根讓我帶上火桃核去救他,結果賀老么的兒子丟下我一個人跑了,晚上差點被那個燒成半焦的骨魔害死。當時我感覺賀景陽有些不對勁,他似乎從賀老么嘴裡知道了些什麼。
我心頭電光火閃,賀老么顯然懂一點行,否則不會大白天能看見鬼影,父親懂,那他兒子呢?自己似乎一開始,就把這對父子忽略了,之後就再也沒怎麼關注過。
我本能的看向曹楠,曹楠也看向我,眼神對視交流了一下,同時點點頭。
我於是對三叔道:“三叔,我上去參觀參觀房子,感覺挺不錯的。”
“行吧,將來你也要修新房,看看也好,不要要小心啊,這裡到處都是釘子和鋼筋頭,別傷到了。”三叔笑道。
“好的,三叔。”我應了一聲,和曹楠端著碗上樓。
來到二樓樓頂,賀景陽看了我們一眼,又轉回頭去砌磚,只是灌漿之前防漏的邊條,小工也能幹。
我和曹楠走到他背後,現他帶著手套,看不見。
我想了一下,道:“景陽叔吃完飯再幹吧,反正一時半會兒也幹不完。”
賀景陽比三叔小一份輪,但輩分挺高,我和曹楠都得稱他一聲叔。
“我先把這點水泥糊完,免得曬硬了。”賀景陽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