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他突然開鎖拉開抽屜,拿出那個黑色的紙袋子,從裡面拿出一塊黑黢黢還帶點綠色的東西,似乎準備帶走。但接著又停住了,遲疑一下將東西又放了回去,關上抽屜上鎖,離開。
這一離開又是一個白天沒上班,直到午夜時分他才回來。
我們三人全神貫注,因為這個時間點正是馮德亮的死亡時間。
他在椅子上坐了幾分鐘,再次開鎖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那個黑黢黢帶點綠的東西出門。
剛走到門口,他突然一個踉蹌蹬蹬瞪退了回來,很驚恐的樣子,就好像被人猛推了一把,差點沒摔在地上。
我看不到他是怎麼被推的,因為門口在影片的邊緣,看不到。而且,他手上那個黑黢黢帶點綠的東西不見了。
馮德亮撞在辦公桌上,踉踉蹌蹌的跑到辦公桌後面似乎想掏什麼東西。但他已經沒機會了,像是突然被什麼東西給摁住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緊接著就看見他抓起桌上記號筆一點點的捅向自己咽喉。
整個過程很不順暢,他全身在扭動,青筋暴怒,張嘴嚎叫。
但無濟於事,記號筆一點點的沒入他的咽喉,鮮血很快噴了出來。最後的時刻,他鬆開右手,在桌上艱難的寫下了一個帶血的“石”字,抖了兩抖,再也不動了。
“這不是自殺!”黃毛搶過我的滑鼠將影片往回倒了一點,放大,道:“你們看,他的身後出現了一些很集中的麻點,像什麼?”
我細細一看,驚道:“像一個人的影子。”
“對。”黃毛點頭,道:“鬼魅邪祟一類的東西會對電子裝置產生干擾,影片的麻點就是這樣產生的,我們雖然看不見它,但卻可以透過麻點的判定它的存在。”
我和曹楠點頭,確實可以這樣解釋,馮德亮根本不是自殺,他在拼命的反抗,只是可惜反抗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記號筆透過“自己”的左手貫入了自己的咽喉,帶著無盡的驚恐。
“這是什麼東西,隱身還是透明?”我渾身發毛,那玩意殺人於無形太可怕了。
“具體是什麼還無從判斷,但肯定是詭殺。”黃毛皺眉道。
“那他手上那個黑黢黢帶點綠的東西呢?”曹楠插了一句。
黃毛再次倒回,影片回到馮德亮剛剛從紙袋子裡面拿出來的那一刻,放大。這時候看清楚了一點,是一個略顯方正的東西,但細節看不清。
“像是剛出土的文物,還是銅的。”黃毛道,隨後解釋:“你們看上面那綠色的東西,應該是銅鏽蝕之後產生的銅綠,看起來很新鮮,而且銅綠很厚,埋藏的歲月短不了。”
“那也就是說,琴盒是從土裡挖出來的?”曹楠推理道。
黃毛遲疑了一下沒回答,而是看向我:“你開箱的時候有沒有聞到土腥味?”
我搖頭說一點雜味都沒有,只有紅衣娃娃身上的體香。鄉下長大的人哪能沒聞過土腥味,最典型的就是爛泥塘裡面的泥,腥而且臭,錯不了。
黃毛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卻沒在說什麼。
我則在想應該怎麼審問汪氏,馮德亮死之前幾天都沒上班,她應該有所察覺才是。
現在最大的疑問是,紅衣娃娃到底從哪裡來的,那個長著銅綠的文物又被誰奪走,和紅衣娃娃直接相關嗎?
看馮德亮幾次拿出那個文物的樣子,明顯的猶疑不定,最後又想把那個東西拿去哪?
會不會……是想來找我?
他把紅衣娃娃暗中給了我,那文物也有可能是想給我的,卻沒想到被奪走,還丟了命。
這不是我亂聯想,而是那個時間點非常巧合,就是紅衣娃娃起身那個點,她第一次吸我的陽氣,沒把握好度,把我吸的臉都黑了。
可以肯定的是,馮德亮是知道琴盒和文物不祥,所以才把兩樣東西都放在單位,免得禍及家人。
最後一點是,殺馮德亮的那個東西會不會和馮家人有什麼聯絡?
還是情殺嗎?
比如上次在衛生所襲擊我的那個東西?
黃毛說馮家背後有人,會不會就是那個人出手,甚至於根本就不是人,而是鬼魅邪祟。
這裡面迷霧重重,卻隱隱然有一條線將這些看似很亂的東西串起來。
只是……我不知道它是怎麼串聯的,僅僅只是直覺而已;現在的最明顯的突破口,就是汪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