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皮球,一捏七八個小時,三四個人輪班都累的夠嗆。所以當年的麻醉醫生一個比一個身體壯,身體不好是真沒法幹這行。”
“還有這關係。”段科長哭笑不得。
“是唄,聽老師說當年全國都沒有ct。七十年代末美國捐贈了幾臺,放在帝都醫院。你看看現在,知乎裡都有提問國內ct是不是用的太氾濫。”
“……”
“……”
“從前我和老崔基本上睡在手術室,只要有手術我們就湊過去看看能不能讓我們上。年輕、脾氣好、勤快、嘴甜,我上的手術要比老崔多一些。”
聽羅浩“吹噓”自己,周天賜心裡有一絲怪異的感覺。
不是鄙夷,也不是不屑,而是憐憫。
按照羅浩說得,想當年安貞的崔主任都是他帶著混手術室的小弟,可現在呢?
羅浩說得越是天花亂墜,就襯托的現在越是可憐兮兮。人麼,總是越缺什麼就越是炫耀什麼。
“我在安貞見大家都很尊重崔主任。”段科長道。
“哈,他現在轉性子了麼?”
“嗯?”段科長一愣,“什麼意思?”
“從前老崔眼睛長在後腦勺上,嘴跟抹了辣椒似的,一點情商都沒有。”
“……”
“我們耳鼻喉科有位女教授,綽號辣妹子,下手又穩又準又狠。有一次老崔跟她配臺,說了句笑話,結果被老師給攆下去了。老師氣的指著老崔的鼻子說,以後再在手術室看見他……”
羅浩說著說著,哈哈大笑。
段科長和周天賜都愣住。
在安貞的時候,崔明宇崔主任可是一個相當特殊的存在。
水平高且先不說,其他人看見崔主任都帶著一種特殊的尊重情緒。
與之相比,羅浩就有些“黯然失色”。
段科長以為羅浩少年心性,總要有一個比較,尤其是和之前的至交好友。但羅浩也不看看,礦總和安貞,那能一樣麼。
心裡雖然這麼想,段科長卻沒說出來。
這次他家小孫子要是沒有羅浩幫著牽線搭橋,手術絕對不會有那麼順利。
雖然段科長在東蓮市有人脈,但是放在帝都就是個小卡拉米,根本沒人搭理他。
這事兒,段科長承了羅浩極大的人情,所以他完全沒有“揭穿”羅浩小心思的想法。
男人麼,都一樣。
既怕兄弟過得苦,又怕兄弟開路虎。
崔明宇過得好,羅浩心生嫉妒也是應該。
開到省城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
“小羅,一起吃口飯吧。簡單吃一頓,晚上我們去私人訂製,要談點事兒,就不帶你了。”
“私人訂製?”
“是一家會所,不是馮褲子拍的電影。”周天賜微微一笑。
能看出來羅浩根本不知道私人訂製這種省城的高階會所,更別說來過。
“不了不了,我晚上早點休息,明天去給車做保養還要趕回去。溫主任收了倆患者,最近要手術,我得……”
“小羅,飯總是要吃的。”
“我有點社恐,人多的時候吃不進去,不好意思啊段科長。”羅浩笑吟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