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事情是怎麼收場吧,希望不會讓我們失望。”兩人說話間,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跟前的那些書吏還在說著什麼,一旁的三班衙役們則是來了個冷眼旁觀,雖然擊鼓之人已被帶了進來,卻並沒有把人帶進大堂審問的意思。陸縝的一句命令居然成了空談!
怒火在陸縝的心裡猛烈地燃燒了起來,他是真想不到縣衙裡會是這麼個局面,作為縣令的自己居然連半點威信都沒有。只一個管庫房的吏員就敢和自己對嗆,而且周圍全是支援他的。
事情到了這一步,開弓沒有回頭箭。陸縝很清楚,一旦等鄭富回來,不但自己的計劃會徹底失敗,而且對方一定能查出自己在背後所起的作用。所以必須快刀斬亂麻,即刻就把局面控制在自己手裡,迅速展開堂審!
想到這兒,他的嘴角突然揚起,然後猛地上前一步,盯在了遊昌的臉上:“怎麼,你想抗命麼?”
“小的非是要駁大人,實在是縣衙自有規矩,這等案子一向是由鄭典史過……”過問二字還沒完全說完,突然他就看到眼前一黑,一隻手掌已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臉上,打得他眼冒金星的同時,整個人都怔住了。他全沒料到,眼前這位看著很是斯文,向來行事小心怯懦的年輕知縣會突然動手。
不單是他,周圍那些人也都愣了,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往後縮了半步,就彷彿那一掌是摑在自己臉上的一般,隨後看向陸縝的眼神便是一變。
但陸縝的動作卻並未因此停下,就在收掌的同時,他的右膝已猛地發力抬起,狠狠地撞在了遊昌的下體要害處。
遊昌再次沒有預判到陸大人會來這麼一招,根本連反應都做不出來,更別提躲閃了,硬生生地就吃了這一膝撞。只一下,他就覺著有一種能讓人都疼裂開來的痛楚從下面生起,繼而眼淚鼻涕全部流了下來,整個身子縮成一團,如一隻垂死的蝦米般在地上抽搐了起來。
眾人再度大驚,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看向了陸縝,就彷彿眼前是個完全陌生的傢伙一般。
而陸縝,此時已徹底豁了出去,目光狠狠地從他們臉上一掃而過:“這個遊昌身為縣衙僚屬居然敢如此與本官說話,目無尊卑,定當嚴懲!把他給我帶下去關起來。升堂!”說完,他便把袖子一甩,朝著大堂走去。
眾人這一回是徹底被突然爆發的陸縣令給嚇到了,再沒一人敢再次提出反對。誰能想到知縣大人在惱怒之下會親自動手呢?這遊昌也是倒黴,恐怕十天半月都得在床上度過了。
而這時,林烈已適時地應了一聲:“是!”隨後,便上前拉過了那一老一少二人就往大堂去。
也是受陸縝的氣勢所懾,眾人雖然心裡頗有些不願,但在見有人帶頭後,還是陸續進了大堂,那些差役迅速分作兩排,拿著水火棍站定了。
伴隨著陸縝坐定,並拿起案上的驚堂木重重地拍下去,喊一聲升堂後,左右眾人只得有氣無力地喊起了威武來。
堂外,那些鄭富的人在一陣恍惚後,終於猛地想到了什麼,趕緊就在一陣交頭接耳後,派出一人急急地朝著縣衙外面奔去,這是要去跟鄭富報信了。今日的事情來得太也突然,讓所有人都有些招架不及,但回過神來的他們還是瞧出了些問題,似乎縣令大人做這一切是早有預謀哪,那事情可就嚴重了,必須趕緊請鄭典史回來主持大局。
而就在這人奔出縣衙大門之後,又有兩名差役走到了大門口,朝還圍在那裡議論紛紛的百姓們喊道:“縣令大人有命,著你們進去五十人在大堂外聽審。”
一聽這話,眾百姓頓時就是精神一振,紛紛擁擠著往裡趕,不一會兒,就有差不多七八十人擁進了大門,那兩名差役想要攔都攔不住。這是廣靈縣多少年都沒遇到過的公審,大家自然是要看個稀罕的。
而在大堂之外,在看到這一系列的變故後,候縣丞不覺輕輕搖頭:“看來這是要圖窮匕見哪。”
“是啊,這位陸縣令的膽子還真是大,也夠果斷,不知這回鄭富還能不能應付得了。”申主簿頗為感慨地道了一句,目光轉向了那邊已冷清下來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