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終於怒喝出聲。
“鄭沅,你……你居心……何在?”皇帝顫巍巍地站起來,死死地盯著鄭沅,道:“你……你當……當朕死了嗎?”
鄭沅淡淡地道:“臣不敢。臣只是協助陛下,處理家務事而已。免得陛下被一些奸佞小人給矇蔽了。”
這時,高家的家主高晟威,也站出來,道:“陛下,鄭大人素來老成持重,既然他查出尹侍女之子並非陛下子嗣,那應該不會錯,還請陛下明察秋毫。”
楊嘉聞言,微微一怔。
嗯?
高家和鄭家,竟然聯合在了一起?
他看向那個坐在銀色寶座上的男人。
朝會正式開始之後,這個最有分量的男人只說了一句話,就不再攙和立儲之事,一直都閉著眼睛假寐,顯然是對朝堂上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皇帝怒視高晟威,剛想要說話,卻覺得體內劇毒,一陣陣驟然發作,可怕的痛楚宛如潮水一般襲來,讓他竟然難以再吐出任何一個字來。
前所未有的無力感,排山倒海地襲來。
局面失去了掌控。
自己的意志無法貫徹。
不但無法給親兒子皇帝之位,還將他推向了死亡的深淵。
他的身軀,搖晃著。
卻沒有人過來扶他。
皇后冷笑了起來。
震皇子突然往前一步,大聲地喝地道:“侍衛,還愣著幹什麼?將尹侍女這個賤女人,還有她的野種,給我拖出去,即刻杖斃,懸屍城頭,暴曬十日……”
如狼似虎的侍衛們,衝進來,將尹侍女和辰皇子拖住。
鄭沅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淡淡微笑。
震皇子的臉上,更是幾分得意。
其他大臣,也都對於這一對可憐母子的命運,毫不關心,一張張冷漠的面孔,對於這類事件,彷彿是已經司空見慣習以為常。
尹侍女掙扎,看向皇帝,看向其他幾位大臣。
她大聲地哀求每一個大臣。
但都沒有人理會她。
眼看著母子兩個人,就要被拖出大殿。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起——
“等一等。”
晴朗的聲音,並算是響亮,但是卻在整個皇級殿中的每一個人耳邊響起。
這聲音,有一種不可思議的魔力。
皇級殿中的人,一下子面色劇變,卻沒有人敢開口呵斥。
那拖拽著尹侍女母子的侍衛,也都第一時間停下,不敢再動分毫。
整個大殿之中,唯有一個人,說話有這種份量。
那就是李牧。
無數道目光,瞬間齊刷刷地朝著那個坐在白銀寶座上的男人看去。
皇帝劇烈顫抖的身體,猛然平靜了下來。
皇后、鄭沅等人,臉上的表情,一下子都不安了起來。
李牧坐在白銀寶座上。
他終究還是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