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離的心猛地往下沉落,他知道,一定是有人洩露了姬紙鳶的身份,那個人還在背後推手,把他關到了這裡,為的就是隱藏這個秘密。
可是,就算他現在把姬紙鳶的身份說出來,除了少數幾個,根本沒有人會相信他,誰會相信一個強盜呢?
“該死!”他怒極攻心,猛地一拍木板床,氣血翻湧之下,忍不住吐出一口血來。
“燕兄,你怎麼了?”趙啟平嚇了一跳。
燕離已經大叫起來:“來人!快來人!”
兩個獄卒從拐角出現,滿臉的不耐之色:“幹什麼幹什麼,想造反啊?”
燕離冷冷道:“我要見張之洞,立刻馬上!”
“嚯喲,好傢伙,區區一個奸細,開口就要見咱們元帥,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一個獄卒嗤笑著道。
“他怎麼敢照自己?”另一個獄卒笑道。
“為什麼不敢?”
“因為他是個賣國賊,所以一照自己,就會被自己卑劣的人格和軟弱的骨頭給羞愧得暈過去。”
趙啟平罵道:“你們在胡說什麼狗屁!如果不是燕兄擋住阿扎裡,容城現在已經失守了!”
獄卒蔑視著他道:“不用幫著他臉上貼金了,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趙啟平怒道,“你們如此對待功臣,眼中還有王法嗎?”
“王法?”兩個獄卒對視一眼,其中一個低聲笑起來,“告訴你,在容城,在黑水院,我們哥倆就是王法,——開門,給他一點顏色看看,讓他嚐嚐咱哥倆的‘王法’。”
另一個嘿嘿冷笑著取出鑰匙,開啟了趙啟平的牢門。
第一個獄卒走進去,從腰間解下一條長鞭,“啪”的抽在趙啟平身上。
趙啟平被抽得抱頭鼠竄,卻不敢反抗。
燕離深深感受到了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淒涼。他丹田裡的元氣涓滴不剩,或許是因為傷病,元氣並沒有在他昏迷的時候自動恢復,狀態十分的糟糕。此刻別說拔劍殺人,就是這鐵牢,他也衝不出去。
“住手!”他厲聲道:“我是聖上欽點的執金吾,打殺你們不需要任何理由,要試試嗎?”
那獄卒一聽,臉色微變,終究還是住了手,冷笑著:“現在暫且放過你們,待勾結荒人的罪名坐實,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謝,謝謝……”待兩個獄卒走遠,趙啟平顫聲道。
“為什麼不反抗?”燕離冷冷看著他,“以你的實力,完全可以殺了他們!”
趙啟平用力地握了握拳頭,然後鬆開,低聲道:“我和你是不一樣的,如果我殺了他們,我的村子,還有我的爹孃,都會遭到傾覆之禍。”
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燕離只好沉默。
這時拐角處再次傳來腳步聲,不過這回只有一個,而且聲音很輕。
那人從拐角走出來,提著一個食盒,卻是葉晴。
燕離站起來道:“先生呢?快把她叫來,我要立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