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羅利那暗咒一聲“見鬼”,實是上清體系的成長,在信力供養下,速度遠超出他的預料。
煞氣垂落,如九天飛瀑,又似大雨滂沱,其中殺意內蘊,凌厲如刀。
“暴雨”轉瞬澆過魔焰風暴,滔天魔意竟給壓制、斬開,每一個外道魔頭個體,都遭煞氣刷動,個體最為弱小的火瘟,當即通體僵硬,墜落如雨,十成裡面死了起碼六七成,聚合而成的境界,為之驟降。
其餘刀蟻、千毒龍等亦不好過,更明顯的是連天接地的風暴,已被硬生生斬開、分散,當空明月自然穿透煙雲,跨過萬里虛空,照亮了已經淪為魔國的天裂谷。
此界中人,直至此刻,才大概看到了天裂谷的情況。
怎一個“面目全非”了得?
當然,具體的情形,依舊只有參羅利那等少數幾人才全盤掌控。
墜落的大日,在參羅利那的精心規劃下,接連砸透真界和血獄鬼府,把無天焦獄、八苦陰獄幾乎攔腰砸斷,狂暴肆虐的衝擊力,沿著虛空裂隙向兩翼傳導。
如果此時有人在真界背面,傳說中的“天淵”細看,必然能見到那已經撕裂真界南北,並在不斷擴大的裂痕。
本來與真界天地不在同一個“層面”上的血獄鬼府,也是被這個衝擊硬生生地轟現了形,就像是硬嵌進裂紋裡的鐵釺,兩邊擺動,就使得裂隙再沒有“癒合”的可能。
至此、在物性層面,真界以天裂谷為界,已經分裂成東西兩半,血獄鬼府則嵌在中央,像是一條巨蟒,勾住東方修行界這邊。
而在最中央,“血精源木”也已經完全融進入墜落的大日之中,確定了未來葬星的核心。
物性的格局如此,法則體系則要混亂得多。
此時複雜的虛空環境,就是始作俑者的參羅利那,一時也分辨不清。
但它不需要搞那麼複雜,隨著血精源木寄生成功,外道體系順勢鋪設開來,自然充斥了擴散的極限範圍內,鎮壓一切混亂的虛空環境。
如此格局,是外道魔國的骨架,自然不容人輕易看出虛實。
參羅利那心念微動,便血紅光芒亮起,屠靈魔眼,映照一域。
一切試圖以秘術窺探的宗門、勢力、個人,都是吃了記狠的,此刻爆碎了不知多少個水鏡寶物。
參羅利那的獨門的殺伐神通,煞氣比之勾陳帝御,絕不遜色,甚至具備更純粹的毀滅之力。
轟碎了一切窺探之眼後,非但餘力不減,反而勢頭再漲,直面勾陳帝御“觀人世鼎革”的無上法眼,二者在真實之域和實質層面同時交鋒。
此時的夜空,就像是神話裡天庭與魔國的爭戰,星君神明,魔頭外道,軍陣殺陣,絞殺在一處。
更可怕的還是真實之域的碰撞。
雙方的法則領域對沖,剎那間的碰撞,便是炸開了漫天的法則碎片,像是飛墜的流星,散落到真界的每一個角落。
天裂谷附近,更是發生了地形的劇烈變動,飛濺的法則碎片,就如傾盆大雨,絞碎了萬里地域,地脈損毀,生機全失,盡化焦土。
同時還有一點,開裂的真界在此動盪中“旋”開了。
分裂的真界,可不是“平平分開”就算完,也許西方佛國的大和尚最希望這樣,可是劇烈的元氣震盪,體系的迅速崩潰,還有參羅利那、淵虛天君的“適逢其會”,使體積對比中,完全不成比例的兩位,施加了足夠的影響。
算是“四兩撥千斤”吧……
由於是“旋開”的緣故,分離中有碰撞,碰撞中又有分離,整個真界都在顫動,當然,還有夾縫裡的血獄鬼府,以及外道魔國。
參羅利那意念沉沉,一邊與淵虛天君交戰,一邊有條不紊地計算。
這次的撞擊,是它刻意為之。
一方面,它的外道魔國需要這麼一次撞擊,進一步佈置。
另一方面,它也必須要弄白,淵虛天君真正的虛實。
淵虛天君是利用了他與太霄神庭的奇妙狀態,利用這場劫數,與真界天地法則體系的糾纏,觸及天地萬物,奪取真界玄門體系的控制權。不管他最終能不能成功,至少在此刻,淵虛天君的根基,已經夯實到了一個讓他必須要正視的地步。
形容中所謂“如山如海”,比之淵虛君的大抱負,似也不怎麼夠看。
而激烈的衝撞對撼,氣機交感,無疑就是偵察底細最好辦法。
參羅利那在算計,勾陳帝御漠然以對。
其實他這邊,也不是風平浪靜。
雙方對撼之時,天域星辰顯影,有些迷離錯亂,好像重影一般——就像是兩張拓印的薄紙片,沒有對齊的模樣。
不過,星空還是漸漸化一,但“同又不同”的星辰之間,有星輝如線,交錯縱橫,彼此牽引,由於太過密集,整體上看,就如火焚之狀,一時漫天光焰,閃滅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