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餘慈也不想太刺激他,免得狗急跳牆,多生事端。
他在外海的巡弋路線,基本上從南向北,依次行進,並沒有立刻涉及敏感區域。
面對複雜局面,他親歷親為,讓所有人無話可說;只是這份細緻認真,同樣也讓人心中不安。
總體而言,他的行事風格還是出乎大多數人的意料,這也激發了某種“熱情”。
巡弋路上,各宗各勢力,各顯神通,不計一切代價,與他聯絡上。
隔空億萬裡通訊的消耗,對哪個宗門來說,也不是玩的。
可從金幢教祖、到靈辰宗主王太恆,再到百鍊門主許央,甚至三希堂的幕後大老闆,此界一等一的大豪商朱鬥,也特意傳訊,雖是片言隻語,也算是問候。
餘慈除了許央多聊了一段時間,其餘的,都是三言兩語便罷。
其中,餘慈特別關注金幢教祖的反應。
在趙相山的情報中,金幢教祖在洗玉盟的名聲,有些“虛無”。
金幢教祖,是少有的走神主之道的強者,雖然他那一套,裝神弄鬼居多,有點兒像當年絕壁城的玄陰教,在凡夫俗子之中,頗有影響力,收集善男信女、香火信力。
不過,金幢教也有它壓箱底的成就。
除了結合制器、祭煉、香火供養等因素的“金幢十寶”系列法門之外,最令此界修士稱羨的,便是教中“十向轉生”之術。
這是一類讓人羨慕嫉妒的無上妙法。
此法能夠幫助劫難臨頭的修士,在一定時限、一定區域之內,藉助香火信力,指定目標實現轉生。類似於佛宗法門,又有其獨到之處。
金幢教祖憑藉此法,駐世五劫,避過不知多少劫難。
但也因為避劫太多,雖是大劫法宗師,卻讓人看低一線,仰飛魂城鼻息過活。
只是,餘慈現在看他,當然不會那麼簡單。
等這一輪對話完畢,餘慈已經越過數千裡海域,走馬觀花地看了南部兩處礦區。
不管餘慈在南在北,海內海外,數萬裡方圓,一應變化,都瞞不過他的感應,也就時時刻刻給人以壓力,讓人過得不痛快……
這樣長時間地放出感應,也是少見。畢竟天心常在,若是這樣肆無忌憚,說不過就要迷失在天道流轉之中,遭“合道”之劫。
能堅持這麼久,餘慈根基之固,實在讓人驚歎。
“自闢虛空,就是有這般好處。”
俱將坊核心區的重重禁制之內,大約是餘慈神意未曾觸及的少數區域了。
在這裡面,不敢說的話,才能吐露個一星半點兒。
陳喬然、陳恩以及蔡鵠三人坐在一起,都是愁緒不解。
這裡面,陳恩知道的情況略少一些,只知在外海礦區,教中正在準備一個非常重要的儀式,對金幢教祖非常關鍵,可魔門東支之事一起,在和餘慈達成的協議中,徹底限制了礦區的出入,使得儀式準備不得不中止。
陳恩本來是嘆息這一點,可聽自家族叔的說法,矛頭卻是直指餘慈,不免為之愕然。
陳喬然的心思複雜艱難,超過陳恩何止十倍。
他說餘慈的酸話,也是發洩壓力之故。
傳說中,自闢虛空的強者,心念所至,法則扭曲,自成一域,自然與天地法則體系分隔,對“合道”的抵抗力大大增加。
餘慈大概就是這麼個情況,嫉妒是嫉妒不來的。
當然,一旦崩潰,衝擊也是更加猛烈。
能有那種遭遇,也是一種境界,不是誰都能碰上。比如陳喬然,這輩子註定是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