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紫發道人修煉的上清存神法門,也是同虛空世界的機緣一起到手,大概就是上清一脈。
想來也是,這種與真界相接的虛空世界,十有八九都是開發過的,天底下哪有這麼多好玩意兒撒出去?任是哪一個宗門,都會集全宗之力,將其控制在手中。
也只有上清宗這等龐然大物,才會在崩潰之際,漏一些出來。
餘慈懷疑,紫發道人修煉的上清法門,很可能就是開啟門戶的鑰匙,只是紫發道人修煉不得法,難以發揮玄妙,這才被擋在寶山之前,無法進入。
具體如何,一會兒就有答案。
餘慈現在最主要的精力,還是放在紫發道人的變化上。
當然,還有一些心思,牽繫在穹廬社、還有這片沼澤區域內的“生態”上。
他只要肯用心,神魂感應廣及萬里,不在蘇雙鶴這等大劫法宗師之下,沼澤區域雖然廣大,也都在他感應覆蓋範圍中。太過細微的層面不說,修士往來交戰,肯定瞞不過他。
餘慈也發現了,坐在輦車中,他的心境遠比常態時要平靜清醒很多,所謂定中生慧,特別深奧的道理暫時沒有,卻有一些感慨,從心湖中泛起。
由於天地大劫的持續,導致了真界資源的短缺,也使得修士之間競爭愈發激烈,相應的,大夥兒的道德水準在滑坡,好像是當日在環帶湖的山島上,有修士就道:
地上啃屎,天上撒尿,域外洗澡。
說白了,這就是對惡劣生態的諷刺和不滿。
但這並非是絕對。
就像穹廬社雖說是殺人奪寶,手段狠辣,可目前身處沼澤的另一方,在絕對的劣勢面前,卻又凝心聚力,共御外敵。
兩種生態就在這片區域內,形成微妙的交錯態勢,彼此影響,現實層面上,並沒有即刻見出分曉,可在情緒層面,卻迸發出亮眼的火花。
對餘慈來說,就是給了他發力的把手。
他沒有動彈,只是有些理解羅剎鬼王的愛好了。
不過,和那個惡趣味的傢伙不同,餘慈把握到的,似乎是更形而上的玄理。
餘慈的手指無意識敲擊車壁,這麼一通古里古怪的感慨,並非多愁善感,扭捏作態,而是在輦車上某種資訊的刺激下,發掘出的“收穫”。
餘慈可以肯定,那至少部分超出了天地法則體系的範疇,是一切“有情眾生”專有的“性靈”層面的道理。
只可惜,這個“道理”太過模糊,就是在輦車中,經過某種“放大”處理,也難以見其端倪。
相比之下,紫發道人那邊,要更明晰一些。
跟隨了這一路,餘慈已經看明白了。紫發道人本具備相應的資質、法門,但他得來上清心法的途徑不明,也沒有得到正確的指點,修行中沒有行差踏錯已是萬幸,長年累月蓄積在體內的力量無法真正發揮出來,自成了一套體系,卻是封閉的,才死得那般憋屈。
虎輦玉輿隱輪之車所做的,是打入了一份“靈機”。
更微妙的東西不好解釋,至少是給出一份誘發蘊藏力量的“機緣”,或曰“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