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霍然睜目,什麼天宮仙闕、香殿翠房、曲欄雲橋,都如一個泡沫般,無聲碎裂,終至虛無。她依舊是倚坐在室內的高椅上,竟是發了南柯一夢,此時汗透重衣,發綹也給打溼,十分狼狽。
更難過的是私密之處,正在最後一波餘韻的尾聲,清晰感受到花漿汩汩而下,她腦際倏乎間一片空白,更受本能支配,纖手緊扣著椅子扶手,整個人都顫慄起來。
便在這要命的時候,外間石門轟隆開啟,有人不告而入。
沈婉整個人一激,僵著頸子,勉力回眸,卻見是道袍披髮的鬼厭,不知為何心中一安,然後才是女子本應有的羞憤,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對沖,幾等於是又被重重一搗,她無聲張口,津.液出奇地盈.滿,幾要溢了出來,身軀則在不可抵禦的本能驅使下,強烈抽搐,迎來了更難自抑的欲流大潮。
也在此刻,鬼厭冰冷寒徹的慘綠眸光照下。
沈婉驟然驚悸,受此影響,心神倏地洗脫一切渾蒙,身軀卻還陷在生靈本能的濁欲中,掙扎難起。
可已經有了清晰思維流動的沈婉,隱約察覺到,這是一個非常難得的狀態,本人卻不知該如何才能利用起來,但下一刻,她福至心靈,也不顧鬼厭如何,心神沉潛,向那位“主上”發出禱告。
幾乎沒有任何延遲,某種奇妙的感應便從虛空中來,那似是某種心法,但更為直觀,又非常契合她如今的狀態。
剎那間,她依舊在欲潮中抽搐中的身子,便失去了一切實質感,倏化為陰陽二氣,盤繞在虛空之中,摩挲和合。
她如今陰氣極盛,便有陽氣自虛空透出,與之匹配;陽氣稍稍溢過,其陰氣又漲,彼此消長、增益,從來沒有過止歇,直至進入到一個圓滿無瑕,又律動不息的妙境中。
沈婉舒服地呻吟起來,而這與先前濁欲橫流的境況,已是截然不同。
“咳!”
鬼厭突然咳嗽一聲,將沈婉從妙化無窮的境界裡扯出來一點兒。
她勉力睜眼,有些迷茫地看向鬼厭。
“陶供奉來了。”
沈婉倏地一激,心神終於又分離出來一些,可那陰陽和合的境界感悟仍未消褪,給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似乎那位“主上”就在這虛空之後,沉默凝注。
更何況,身邊還有一位鬼厭?
此時再看鬼厭,感覺已經和之前截然不同,倒有許多親近之意。
她這麼一出神,陶供奉敲門的聲音都沒聽到,又或聽到了,懶得回應。陶供奉對她可沒有那麼好的耐性,冷哼一聲,徑直拉開石門,大門走入。
“道華他們我安頓好了,沈掌櫃你是不是該給我個解……”
話音倏地打結,卻是見了鬼厭,給唬了一跳,本能地做出防禦架勢。
然後他就看到側坐在椅上沈婉,同樣是猛吃一驚。但見這女掌櫃鬢亂釵橫,散絲成綹,衣裙不整,汗跡隱隱,細究來,這貴賓室之中,還有一股極是曖昧的異香,再看一旁鬼厭,如何不知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