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慈看著膝上無頭身軀,噴射出血霧,遍灑周邊,但一絲一毫都沒有灑到他身上。
陸素華那一劍,斬殺盧二孃,只是順手,真正的目標還是他這裡。只不過那鋒銳劍氣,在切過盧二孃玉頸後,就消解在三方元氣的屏障前。
而陸素華這廂話音方落,冷冽劍鋒,已經劃破血光,迎面而至。
第二劍!
餘慈皺皺眉頭,竟不躲閃,還是任由陸素華一劍斬中。
“噝”地一聲怪響,卻是劍刃與三方元氣摩擦,所發之音,這切金斷玉的劍勢,則是在怪音中消融乾淨。
陸素華眼神更厲,劍虹飛蕩,殺意迫發,餘慈轉眼又中一劍,他座下木椅,承受不住對撞時的壓力,尤其是三方元氣湧動時,自然形成的絞纏之力,無聲粉碎,他也維持著端坐的姿勢,平平後移丈許,直撞到屋子的後牆上,才停下來。
整個屋子都在抖蕩,似乎下一刻就要崩塌。
角落的樂師、舞娘,叫聲愈發淒厲,可不論是餘慈,還是陸素華,都視若無睹。
尤其是了陸素華,連續三劍中的,卻難建功,傾壓而來的氣勢登時回落,她終於止劍不發,盯著餘慈,若有所思。
直到這時,盧二孃的頭顱才滾落地上,髮髻偏斜,猶未瞑目。
餘慈往那邊看了一眼,拋去手中屍身,使之與頭顱挨在一處,這才直起身來,嘆一聲:
“何至於此!”
其實他沒有指望陸素華回應,具傾國之色、又與之有肌膚之親的盧二孃,陸素華也說斬就斬,又怎會在他這裡再多費唇舌?
可世事總是出人意料。
“時間就這麼點兒,在她身上浪費一句,與你就少一句。”
餘慈微愕,隨即失笑,他能感覺出來,其實陸素華是在偵測三方元氣的虛實,就是說話,也是拖延時間,正好,他也是這樣。
“真是擔當不起……其實,你越是這麼做,我越想問一問,你怎麼下得去手?”
他一指地上斷頭屍身:“這女人你說斬就斬,難道就不顧念舊日的恩情嗎?”
陸素華淡淡道:“當然顧念,如此佳人,世間少有,斬一個,少一個。更不用說,真有恩情在,更為難得。之前我還有些可惜……但你這麼一提,我反而覺得,這一劍斬對了。”
“哦?”
陸素華卻沒有接著講吓去,因為她思緒流動,正在一個關鍵時刻。
她不是不知道餘慈這邊的情況,其實自從她最初遙感餘慈那刻起,她就開始考慮,如何才能破去這一層三方元氣的屏障,所發的第一劍,就是頗具針對性的,要的就是速戰速決。
一劍無功,接下來的兩劍,更每一劍都有更大的調整,針對的方向也是不同,但結果幾乎沒有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