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接收,餘慈就是咂嘴:他元神真性看起來怎地比他還要來得魯莽?
這手段換他後天之智去想,也只能當成瘋癲來看。不過能除去那隱患,似乎也值得……
還要再細想的時候,五嶽真形圖的收縮似乎到了某個限度,裡面氣機繁密,跳躍如火,只稍加感應,就讓人覺得頭痛惡心,很是難過。此時,這件玄門法寶的覆蓋範圍已經縮小到只有百尺方圓,這就太小了,很多東西都裝不住,逐一噴吐出來。
那都是人哪……
一個接一人的人影飛出,身形靈動,宛如常人,可不論是餘慈還是影鬼,都知道不妙,這些人吞吐元煞帶動的氣機,以及照神銅鑑、還真紫煙暖玉的感應等都顯示,他們已被汙了本性,成為天魔眷屬,救也救不回來了。
說起來,餘慈不懼外圍那些天魔,倒是對這些被天魔染化的行屍走肉有些忌憚,這些傢伙,可不是照神銅鑑收拾得了的。還好,裡面沒有步虛強者,也許,那些人都如馬槐一般,被充做了養份,意化妄境,滋養天魔去了?
正想著,裡面一團雲氣滾出來,看著好生面熟,不正是大衍圖陣麼?
裡面那二十來人,自然與前面一般的下場,但見最上方那位,餘慈就覺得嘴裡發苦,怎麼還留了一位?
在那些以前的“同伴”,如今的天魔眷屬飛出之時,餘慈經開始移動身形,要在群湧的天魔中開出一條路來,然而不管他怎麼做,有照神銅鑑懸空,他肯定都是最惹眼的那個。
便見到雲氣之上,塗山幽暗冷漠的眼神移過來,兩邊視線一對,餘慈身形倏然模糊,一化為二,二化為四,一下子多了三個分身,朝四個不同的方向飛遁。如今他這太乙星樞分身已然大成,分身本體之間,以肉眼及尋常感應,根本就看不出任何區別,又都遁速如電,迷惑性實是無以倫比。
這是個好辦法,然而他身形甫動,一隻巨手撲面打來,竟是把半邊天空都給罩著——通天法掌!
這一擊別的沒什麼,就是一個“大”,彌天蓋地之勢,轉眼籠罩了方圓一里的空間,震波橫掃,範圍只有更廣,像拍蒼蠅一樣,將剛剛散開的餘慈本體分身全蓋入其中,盡顯大衍圖陣精於隨勢變化的手段。
轟地一聲悶爆,通天法掌斜拍在地上,但也在此刻,兩道白虹交剪,將那雲氣巨掌撕開了一個大縫,餘慈閃身而出。
通天法掌一擊無功,轉而化為滔滔雲氣,翻卷而上,欲待再施變化,餘慈身外,已放出無數細碎銀光,膨然化火,落入雲氣中,不管那是什麼變化,徑直燃燒,轉眼就連成一片。
“變化雖快,威力小了不少啊。”
餘慈比較三個月前後大衍圖陣的手段,倒是察覺出一些變化。他是符法推演的行家,稍一體會便知道,這等有序推演,並非天魔所長,尤其是諸符修都被心魔所染,難復清明,便有大衍圖陣,有演天珠,又能如何?
不過餘慈本人的狀態也不怎麼樣,用了剪虹絕光法和太乙煙都星火符,雖是結成了種子真符,又有玄武星力加持,卻還是覺得氣虛力弱,顯然是剛剛損耗了先天元氣之故。
這種情況下,餘慈絕不會戀戰,直接衝上半空,有天魔阻路,照神銅鑑青光一掃,便將其抹消,下方大衍圖陣想再用什麼手段,然而太乙煙都星火符便如附骨之蛆,撲不滅,打不熄,又是玄門法火的性質,對天魔亦有剋制之力,終是起到了阻敵之效。
一路上行,餘慈是要直接撞出黃泉秘府去,袖中玄靈引已經燒上磁火,依舊是內外元磁神光相接,架起通渠,這時,仍未有人能追趕上來。
那些天魔眷屬應是在護持五嶽元靈吧……怎麼看都是個要入魔的樣子。
餘慈往下瞥了一記,卻是把眼睛用力眨了眨。那邊五色彩光已經消失不見,卻是憑空現出一個極熟悉的人影。
下一刻……天黑了?
餘慈只看到一圈陰影,如同快速拉起的大幕,從那人影周邊擴散,轉眼將黃泉秘府的灰黯天空遮蔽,上下四方都給模糊掉了。這情形是陌生的,可那氣息,卻是依稀可辨:
玄符錮靈神通禁域?
他頭皮一麻,同時影鬼也在心內虛空厲叫:“絕對不能踏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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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寫到四千字來著,可再寫下去,就不是雙更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