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嚴的嗓音貫入耳內,餘慈還沒反應過來,身子便是一輕。眼前李佑的臉瞬時變得模糊,接著就是罡風呼嘯,他被謝嚴劍氣裹著,破空直上,轉眼便到了數千尺高空。
類似經歷,餘慈以前在葉繽那裡也經過一回,所以他很快回神,想著大概是謝嚴有什麼話要交待,這才到此僻靜處。同時心裡對步虛修士飛行絕跡的本事也是相當羨慕。
高空中,冷夜寒星,罡風呼嘯,腳下全無憑依,餘慈卻站得很穩,謝嚴的劍氣將他護得很好,不用耗費他半點兒力氣。而且在這個高度,景緻非常不錯,可以俯瞰整個絕壁城,包括更遠的模糊的山嶺。
壯觀的場面,讓餘慈有些懷念照神圖了。
轉眼再看,只見那條魚龍也被劍氣捲上來,在夜空中飛舞盤旋,再不復籠中懶洋洋的姿態。夜色中,這條異種生靈一次閃掠便是百尺之遙,可無論它怎麼飛動,一旦要越過方圓五里範圍,便有一層劍氣漩流平空生成,將小傢伙捲入其中,再給甩回來。
幾次三番,魚龍給甩得暈頭轉向,可這般情況總比在籠子裡愜意得多,魚龍簡單的腦子慢慢就適應了,甚至將其視為樂趣,一時間衝上甩回,玩得不亦樂乎。
見到謝嚴的劍氣禁錮,餘慈十分佩服,若在天裂谷時他有這般手段,捕捉魚龍時哪會那麼辛苦。
便在此時,謝嚴開了口:“在我看到的魚龍里,此條品相可排第二。”
排第一的又是什麼樣?餘慈很想問一句,不過此時謝嚴話鋒一轉:“可放在籠子裡太久,消磨了精氣神,不好出手。後面幾日,便不要用籠子了,要放養!”
“呃?”餘慈忽覺得話裡不對,不是將魚龍交到謝嚴手裡便算完成任務嗎?怎麼聽起來,後面幾天還他繼續拿著?
謝嚴卻不給他置疑的機會:“魚龍未點睛之前,頭腦簡單得很,我有一門控靈法,你今夜學會了,自能控制魚龍。在易寶宴之前,你不但要護得它周全,還要與之氣息互通,以本身元氣滋養,即使不能使其品相再上一層,也要讓它看起來狀態更好。”
斬釘截鐵的語調,根本不給餘慈任何置疑的空間。
餘慈皺起眉頭,他非常不喜歡謝嚴的這種態度:“謝仙長……”
他剛開了個頭,謝嚴近乎無色的眼珠便盯過來,同時出言打斷他的話:“我知道你來絕壁城有別的事情。易寶宴之後你如何我不管,可在宴前這幾日,看顧好魚龍,就是你的任務,其他的一切,統統給我讓路!”
餘慈的眉毛立起來。
這種強勢的命令式的口氣,由宗門長輩的說出來不是不可以。但餘慈希望那是出自於舟、或者是解良口中,因為他對兩位教授他、幫助他的仙長有足夠的尊敬。
但這位,也許和於舟、解良的關係非常好,可是今夜第一次見面,就拿出強硬態度,而且,是為了與絕壁城的局勢全然無關的私事……
這位仙長大概不知道,他從來都是吃軟不吃硬的!
“要表現尊嚴和骨氣,先等腳踏實地再說。”
適時的高空寒風和謝嚴的話音一起刮過耳畔。
餘慈這才記起,眼下他是在數千尺的高空,全憑著謝嚴的劍氣裹著,才能懸浮在此。若是謝嚴想對他不利,只需收起劍氣,他便要直接摔死在丹崖上。
此時,謝嚴正低頭取出一塊玉簡,裡面應該就是他說的控靈法。不過,他如今的注意力顯然沒有放在上面,說話的語氣顯得漫不經心,和先前斬釘截鐵的語調有些不同:
“你的劍意在準、狠、險之餘,又敢在絕對被動的情況下正面強攻,置之死地而後生,很不錯。一般來說,這樣的人不管外表怎樣,真性情都算得上硬朗,有股子百折不撓的狠勁兒。”
這是誇讚?
餘慈感覺著謝嚴的語氣有些微妙。然後他便聽到對方嘿了一聲:“百折不撓……當年的於師弟也是這樣。你和他當年很相像,大概是這個原因,他才對你非常照顧吧。”
餘慈眉頭仍皺著,道一聲:“於觀主的恩情我記著,不管是什麼緣故。”
謝嚴抬頭看他,怪異的眼珠子裡看不出是什麼情緒:“你記著?那你知不知道,他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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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方風雨會山城。魚刺兄在積累,敝人也在積累……看著越來越多的朋友觀看本書,心情是很爽的。再求紅票和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