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某人的活潑好動,羅莎夫人又損失了一個房間。不過蝴蝶夫人和某人關係不錯,倒也不會去計較這些。蝴蝶夫人揮揮手,便又為他換了一個房間。
財物上的些許損失都是小事,不過讓辛洛斯無比鬱悶的是,本來就遙遙無期的痊癒日期,在某人的活潑好動下,不得不又往後推延了一段日子——為此,他還得忍受愛麗擔憂的目光以及夏娜洛特肆無忌憚的嘲笑。
貿然使用自己無法駕馭的力量,辛洛斯總算是吃到了苦果。兔子替身身受重傷,耳邊又是被那無名的祈禱聲徹夜騷擾。身體本就奇差無比的辛洛斯,再煎熬了幾天之後,狀況可想而知。
伯爵本就顯得瘦弱的身軀更加單薄,甚至隱隱能看見肋骨。而幽深的雙眸此時更是黯淡無光,還帶著濃濃的黑眼圈。此時他舊傷未愈,不管怎麼看都是一副行將就木、命不久矣的模樣。
而當沙奈朵終於趁著克洛德出去換藥的機會,偷偷溜進辛洛斯房間中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這樣一幅情況。
“……辛洛斯?!”
沙奈朵一驚,連手中的羽毛扇跌落在地都沒有發覺。她無法想象,幾天前她偷偷過來打量的時候,明明已經有了起色的伯爵,現在怎麼卻像是要死了一樣。
辛洛斯這副奄奄一息的樣子,又哪是那個記憶中嬉笑怒罵間神采飛揚的男子?
“死,死,死不了……”
辛洛斯勉強開口,卻也只能說出零星的話語。伯爵勉強睜開眼睛,卻只見眼前一道黑影閃過,一具散發著少女清香的身體便已經來到了眼前。
綠髮的少女弦然欲泣。她雙手顫抖著握住了辛洛斯完全被繃帶纏起來的手:“辛洛斯,發生什麼了?是誰想要害你嗎?”
伯爵讀不懂綠眸中蘊含的複雜感情,但是卻明白她的關心。但是一切都是自己作死搞出來的事情。還能讓他怎麼說呢——總不能說自己傷還沒好一半,就跳起來自己把自己玩殘了吧?
辛洛斯吃力的拍了拍沙奈朵的小手。搖了搖頭。
“……如果有誰想要害你,請一定要告訴我,不管是誰,我都會讓他付出代價!”柔弱的少女這次語氣卻異常的堅決,看起來羅莎玩笑一般的特訓也並非完全沒有效果。女孩自己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她突然轉過頭,略帶著些慌張的補充道:“你是我的朋友啊,我當然要幫你。你。你不要多想……”
辛洛斯表示自己什麼都沒有想。
“謝、謝謝。”
不管怎麼樣,還是先給她道個謝吧。柔弱的小白花總是令人憐惜,雖然原因有些微妙,但是能看到女孩少有的表現出了堅決的一面,也總歸是一件好事。
“嗯。”
兩人之間,突然沉默了下來。辛洛斯是舊傷未愈,說話異常的吃力。而沙奈朵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女孩眼波流轉,轉動著的全都是辛洛斯無法明白的心思。
就算是結了婚的人,始終還是參不透年輕女孩們的心思。
此時的病房中不同以往。只有他們兩個人。雖然平常恨不得能多些機會和辛洛斯獨處,但是真當房中只剩下了兩個人的時候,沙奈朵卻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沉默持續了許久。沙奈朵屢次開口,又屢次閉上。女孩深吸了一口氣,正當她鼓足了勇氣,想要進行生命中一次重要的嘗試的時候,管家那溫和的聲音,卻不合時宜的在門口響起。
“老爺,總督府來人,請問您是現在要見她嗎?”
沙奈朵一臉的頹喪,坐在了辛洛斯的床邊半天不說話。
……
“梵卓先生不必起來。請先躺下。”
頭上戴著頭盔的女性騎士看見辛洛斯好像掙扎著要從病床上爬起來,連忙快步上前。將他虛按了回去。而本就是做個樣子的辛洛斯也不矯情,乖乖的把脖子重新放回了枕頭上。
這次來的。竟然是辛洛斯的半個熟人——正是索瑪利娜的那個跟班,名為格奈娜的女騎士。前面和她的幾次見面都不是太愉快,不過今天再次見面的時候,雖然隔著冰冷的鋼鐵,但是辛洛斯卻還是能感覺出她話語中的溫和。
咦,怎麼態度變好了?
“格奈娜小姐……我的情況你也看到了。總督閣下有什麼吩咐,就請直接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