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時分,宋慍歡住進了熹苑的院子,這院子裡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花花草草,一股馨香灌滿了屋子,屋子中的傢俱擺設,也確實奢華了不少。
雕花大床,精緻的梳妝檯,一個檀木大衣櫃,衣櫃裡全是定製好的鎧甲絨衣,和一些精美的華服,一切都變從前奢華。
她的屋子裡,還有兩個供她派遣的丫頭,一個是橙兒,另一個是新來的小檀。
屋子中點上了燈,香爐裡燃上了清新的香薰,桌上有香甜的糕點,暖壺裡還溫著茶水,碟子中還裝滿了果子,果香濃郁…
一切都是新的,只有人是舊的。
宋慍歡坐在窗前,面色不慍不怒不悲不喜,看不出任何情緒,她思緒縹緲,只是呆呆的看著面前的燭火,不知在思考什麼。
只是,即使她什麼也沒有說,橙兒和小檀也知道,她有心事,並沒有那樣開心。
“宋姑娘。”
突然,這時候有人從院外而來,正呼著她。
宋慍歡恍然中錯愕,立即回過神來。
這時候,橙兒即刻出了門去。
過了一會兒,橙兒才進了屋來。
宋慍歡漫不經心的問:“橙兒,方才是誰來了。”
橙兒朝她遞過來了幾隻枯梅樹枝:“姐姐,是一個弟子,給你送來了這個。”
“給我吧。”
小檀一臉茫然,便道:“姐姐,這個都枯死了,你還要這個做什麼,咱們這院子裡要什麼樣的花沒有,為何你還要留著這幾隻都枯死了的瘦梅枝?”
宋慍歡小心翼翼的接過那枯梅枝:“你怎麼知道它枯死了?”
小檀道:“現在都已經是春天了,咱們院子裡的花花草草,都該發芽的發芽,該開花的開花,了這個黑漆漆的,一點兒生氣也沒有,不是枯死了還是怎麼的。”
宋慍歡什麼也沒說,只是轉過身,就自言自語道:“它會活的,也會開花的。”
小檀又欲說什麼,橙兒急忙拉住了她,對她使了一個眼神,搖搖頭示意她別說了。
宋慍歡找了一把小鏟子,就出了院子去,找了一塊肥沃的土地,將那幾只乾枯的梅花枝,種了下去。
小檀又道:“這院子中也有梅花,姐姐若是愛梅,趕明兒,我去花房給姐姐找些來。”
宋慍歡只是搖搖頭,站在起身來,她沒有讓兩人插手,“可那終究不是在曾經那個院子中生長過的,現在這裡,只有這幾株乾枯的梅花,和我一樣,是從那裡來的……”
說完,便徑直朝屋中走去。
小檀是頭一次接觸宋慍歡,她不知為什麼,宋慍歡現在已經走到了這個位置,她為何還是悶悶不樂,卻一直糾結這幾株要死不活的乾梅花枝。
橙兒看出了小檀的心思,便拉住她道:“小檀,姐姐心情不好,咱們別打擾她了,明日一早姐姐還要行冊封大禮,得好好休息,你去打點水了姐姐模樣,我去泡些蜂蜜水準備衣服。”
“好。”
兩人說罷,便各自去準備了東西。
宋慍歡沐浴後,換上了睡服,喝了些安神藥,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第二日倒是一個上好的天氣,陽光暖暖的灑了下來,照在屋簷上,又從窗戶上折射,穿到屋子中去。
宋慍歡端坐在銅鏡面前,她淡淡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小檀正在為自己梳高高的髮髻,戴上了幾支珠釵。
自己也換上了一身湖碧色的華裳,上衣是孔雀初生細羽捻入天蠶冰絲所制,內襯是雲霏妝花緞,下裙為煙蘿錦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