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提了,越想反而越感傷了。
現在孩子長大了懂事了,能夠體諒他這個爸爸,他就沒什麼好求的了。
前十二年,張國慶對這個兒子真的是掏心掏肺的,即便後來發現兒子不是自己親生的,可都寵了那麼多年,加上孩子是無辜的,他再怎麼樣都不會將對林芳的埋怨加在孩子的身上。
這些年因為兒子沒理由地維護他媽,讓他有些難過,可這些難過在兒子這些日子的表現後也消失殆盡了。
張國慶覺得這樣也挺好的,不管兒子的親生父親是誰,生恩總是比不上養恩的,阿褚叫了他十九年的爸爸,這就是自己的親兒子。
“阿褚啊,你看你們也挺有緣份的,要不在那個同學離開咱們平海市之前請人家來家裡吃頓飯,多交一個朋友也是好的。”
林芳打斷了張國慶的話,兒子在平海不會呆太長的時間,她想近距離的看看自己的親生骨肉,哪怕只是以同學家長的身份她都心滿意足了。
“又不是什麼親近朋友,你沒聽阿褚說那個孩子只和他打了一場籃球賽,還是二中學生的表哥,和我們阿褚以後也不會有什麼交往。”
張國慶覺得林芳這純粹就是沒事找事,一點關系都沒有的兩個人,突然讓兒子去問人家願不願意上門做客,那讓兒子多尷尬啊。
“你懂什麼!”
以往林芳都是溫溫柔柔的,就是生氣,她也是一個人默默垂淚,要麼就是重重的放碗杯碟子,或是重重的關門,讓家裡另外兩人知道她現在很難受。
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說話那麼大聲過,連張國慶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筷子保持正要夾菜的動作,張著嘴看著她。
“我是想著,多一個朋友總是好的,而且晏瑾——”
林芳不想叫那個名字,她頓了頓:“而且那個晏同學不是燕京來的嗎,萬一以後咱們兒子的大學就在燕京呢,提前交一個本地的朋友,總是好的。”
她放緩了聲音,輕輕柔柔地說道。
這個理由勉強成立,不過張國慶還是不覺得有非讓人上門不可的理由,他和林芳都是在燕京唸的大學,只是因為兩人的老家都在平海,所以在結完婚,生完孩子後選擇回到了自己的家鄉。
他們倆人對於燕京都算是比較熟的,張國慶想著以後兒子去唸大學了,他肯定是要陪著兒子一塊過去的,到時候他自己就能給兒子當向導,就是不知道十幾年過去了,燕京的變化大不大,要是到時候給兒子帶錯了路,那他這個當爸的就糗大了。
張國慶發散思維,一下子將林芳之前的反常拋在了腦後。
“我和晏瑾於不熟,他也不見得會來我們家做客。”
晏褚給了林芳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不過媽你今天真的有些奇怪,以前你從來不會關心我的交友問題,之前我帶程升來家裡,你還嫌招呼客人太麻煩。”
他疑惑地看向了對面的女人,只見對方瞳孔微縮,有些不自然得避開他的目光,一副專心吃飯的樣子。
“程升和你都那麼熟了,不需要媽招待,那個晏同學就不一樣,再說了,他和你同一天出生,我這不是覺得你們有緣份嗎。”
林芳想著自己是不是太急了,看來還得放緩一些速度了,以免惹來張國慶和張褚的懷疑。
“阿褚啊,如果你和那個同學實在不熟,也別特地去叫人來家裡了,萬一人家拒絕了,你面子上也過不去,不過如果你也挺想和那個同學交朋友的,那就去喊人,到時候提前告訴爸,爸給你打包幾個好菜回來。”
張國慶一錘定音,林芳還想說什麼,嘴唇動了動,介於她的反常已經引來了懷疑,終究沒有開口。
最終林芳還是沒能等來她的親生兒子,在她有一天終於忍不住和晏褚打聽晏瑾於的近況時,從晏褚的嘴裡得到對方已經離開平海市,回了燕京的訊息。
為了這件事,林芳足足和晏褚置氣了十幾天,在家裡的時候就當這個兒子是隱形人。
張國慶的工作忙,為了提成,加班是常有的事,因此也沒有發現這一狀況。
還是林芳看到這一次兒子沒有和往常以往向她低頭示好,意識到自己現在維持這段婚姻還需要依靠這個兒子,才忍著悲憤,單方面的和晏褚和好。
暑假一眨眼就過去了大半,而晏褚作為準高三生,也開始了學校提早的補習課程。
他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第幾次面臨高考了,晏褚拿著高三的複習資料,覺得現在自己要是出一本關於高考的經驗自傳,沒準還能賣脫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