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個月的時間,晏褚的頭發更長了,為了不影響吃飯,他甚至得用皮筋把頭發紮起來。
之前因為糾結於寫作的事,沒時間去鎮上理發,現在最煩心的事處理了一個開頭,他也空出功夫來,打理一下自己了。
“這頭發是該剪了,等會兒媽給你拿錢。”
顧愛紅前些天還提醒了兒子一次,看兒子現在主動提出來,翻著口袋就要給兒子拿錢:“既然去了鎮上,就去超市買點你想吃的東西回來,對了,現在天氣也熱起來了,想吃什麼棒冰,幹脆從鎮上批發些回來。”
這麼一算,等兒子回來的時候似乎要帶的東西還不少,顧愛紅推了推一旁的丈夫:“老頭子,反正今天下午你也沒什麼事,幹脆開著電三輪送兒子去鎮上,順便把買的東西裝回來,對了,家裡的洗衣粉也快用完了,你看看超市有沒有促銷的,買一袋回來,要貓牌的,那個劃算,還有糖,也秤一斤,鹽家裡倒是還有,之前說啥輻射,我屯了三箱呢,也不知道哪一天能把那些鹽給吃完了。”
老太太掰著手指頭算家裡還需要添夠什麼東西的,生怕漏下了。
“媽,你和爸中午就歇著吧,我自己開著電三輪去鎮上就成了。”
好不容易忙完一階段,老兩口都沒怎麼休息呢,晏褚可不想因為自己剪頭的事,讓好不容易能夠舒舒坦坦睡個午覺的爸爸陪著他頂著太陽去鎮上。
“那可不行。”
顧愛紅和晏援疆都反對了,兒子會開電三輪,但只限於在村子裡開過,鎮上車那麼多,要是被撞了那怎麼辦啊,沒個人跟著,總是不放心的。
“我下午還得見同學呢,要是爸跟著,在人家眼裡我和沒斷奶的娃娃有什麼區別,你們要是堅持跟著,我就不去了。”
晏褚隨便找了一個見同學的理由,天知道原身有多少年沒和那些同學聯絡了,他的自尊心那樣強,知道自己現在在別人眼裡就是一個笑話,又怎麼會湊上去自取其辱呢。
“去見同學啊。”
顧愛紅和晏援疆互看了一眼,面上帶過一絲欣喜激動。
“那中,你自己去,不過一路上得小心一些,還有洗衣粉什麼的,也別帶了。”
顧愛紅慶幸之前賣了兩天葡萄的錢還沒存銀行,兒子難得和同學聚會,身上總得多帶點錢的。
老太太飯都顧不及吃了,回到屋就開始找錢,恨不得把家裡的錢全給他帶上。
“用不了那麼多。”
晏褚從裡面抽出五張紅色的老人頭,將剩下的一些錢推了回去。
“你難得和你那些同學見面,要是吃飯啊,唱歌啊,就主動點請客,感情都是這麼聯絡來的。”顧愛紅就希望兒子那些同學能夠帶帶他,總在家待著也不是那回事啊,要是那些同學能引導兒子變得外向起來,給再多的錢她也不心疼。
“不用,現在聚會都aa的,你要是請客,人家還當你臭顯擺呢。”
對上晏母激動泛紅的眼眶,晏褚心裡很不是滋味,明明對方這樣的行為是縱容原身墮落的原因之一,可是對著這樣的老人,卻生不起氣,相反,還會感覺到心酸。
實際上,顧愛紅和晏援疆的做法,只是全天下多數父母的縮影,他們能夠為孩子付出一切,省吃儉用提供孩子最好的生活,可孩子們,未必能夠同等地將這份愛回報在他們的身上。
換了一身衣服,將錢放在上衣的口袋裡,晏褚騎上家裡的電三輪,在來到這個世界後,頭一次離開家門。
一路上,不少村人都瞧見他了,沖著他指指點點,晏褚也不怎麼在意,誰讓原身在村子裡的名聲,已經差到極點了呢。
半個小時不到的功夫,晏褚就來到了鎮上,他將電三輪停在了一家理發店外,給車輪上鎖,然後朝理發店走去。
“你是——晏——晏褚——”
人果然禁不起唸叨,晏褚只是以見同學為幌子拒絕了父母陪同出門,結果在理發店,還真就遇上了原身的同學。
看他穿著襯衫西褲,一副精英模樣,看來這些年,混的很是不錯。
對上對方閃爍嘲諷的眼神,晏褚有些頭痛,感覺這一次理發,似乎理來了一個小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