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附和那酸儒的話:“我泱泱大國,既然赤女族最後已經投降,那就應該拿出大國的氣度來,優待赤女族原皇室,也讓其他小國知道我天凰的仁德,鳳君所作所為,實在有失我大國體面,更何況這幾個月他身處軍營之中,和那麼多女郎一起,如果他真的忠心於陛下,就該主動求陛下將他休棄,另立賢德為正君。”
一群人侃侃而談,彷彿他們口中說的是一件多麼正確又正義的事。
“我休你爹爹的祖宗。”
那些人說的興致正高呢,一群高壯的女郎就上前掀翻了她們的桌子,將這幾個聊得最歡的女子拎起來,一頓胖揍。
“你們怎麼能動手呢,我要告九城司抓你們。”
被打的人哭爹喊娘,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被打,圍觀的看熱鬧的比較多,反正現在大軍也還未進城。
“打的就是你個王八臭蛋小憋佬,去你爹爹的大國風範,你們是不是都忘了淩皇子是怎麼死的,居然還說鳳君下令殺了赤女族的王不仁德,滾你丫犢子,我還覺得鳳君仁德,直接讓他們死太便宜他們了呢。”
最先動手的女子紅著眼眶:“我家就是北地的,你們在國都風調雨順的,哪裡知道我們北地人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只要赤女族攻進來了,永遠都是燒光,殺光,搶光,你們經歷過夫兒被侮辱的痛苦嗎,你們曾眼睜睜看著剛剛還叫你們爹孃的孩子被亂箭刺死的嗎,你們什麼都沒經歷過,憑什麼厚顏無恥替我們北地的人原諒那些惡鬼。”
“你們怎麼會知道,真讓赤女族人攻打進來,會有什麼樣的下場,你跟他們講仁德?跟他們講大國風範,去你爹爹的狗屁。”
那女子一口唾沫吐在了那個剛剛諷刺晏褚,希望他能夠主動站出來讓女皇收回他鳳君之位的男人身上。
“你們這些人,除了滿口仁義道德還會些什麼,鳳君保衛國土的時候,你們喝茶談天,鳳君在戰場上九死一生的時候,你們依舊喝茶談天,卻不想想,你們現在的平穩日子,是誰帶來的,真以為自己是個女郎了不起了,真以為是個女郎就能壓在男人的頭上了,你們這樣的人,就是女人當中的恥辱,別說鳳君了,你給任何一個守在邊關,抵擋外寇入侵的哥兒提鞋都不配。”
“今天我這話就撩這兒了,鳳君是咱們北地的英雄,誰要是再敢說鳳君一句不是,讓我們北地的子民聽見,絕對不是一頓打那麼簡單的事了。”
幾個酸儒被一頓打加一頓罵,疼的縮成蝦米不說,感受著旁人異樣的視線,自尊心同樣受到了極大的打擊,恨不得直接找條地縫鑽下去。
原本覺得那些酸儒的話似乎還有一分道理的人聽了這幾個女郎的憤懣之言,也清醒過來,為自己剛剛的想法感到羞愧,同樣的,也因為這段話,開始深思起來。
“大軍進城了!”
街尾處傳來一陣歡呼聲,原本陷入死寂的茶館一下子熱鬧了起來,所有人都爭著朝門口視窗跑,經過那幾個倒在地上的酸儒時,還不經意的踩了好幾腳,讓那些酸儒叫苦連天。
視線所及,一對軍隊,緩緩從遠處走來。
晏褚穿著銀色鎧甲,騎在一匹黑馬之上,幾個月的戰場生涯,讓他的氣勢越發淩厲,五官的線條也顯得鋒利了許多。
同樣的,跟在他身後的一支男子軍,一個個英姿颯爽,肌膚微黑,唯獨一口白牙格外燦爛,似乎因為沒有見識過國都的繁華,以及街道兩旁沖他們歡呼的熱情娘子們,羞的兩頰通紅,都不好意思往兩側看去。
不過因為他們黑,臉紅也不明顯。
“以前都覺得男子應該溫柔嫻靜,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覺得這樣健美颯爽的哥兒也十分不錯。”
這是圍觀的女郎們的話。
“那就是鳳君嗎?怎麼感覺比那些女郎更英挺帥氣,而且他好威風,如果他是個女郎,我真想嫁給他。”
這是圍觀的哥兒們的話。
在見到那群得勝歸來的將士之後,這國都的審美,似乎一夜之間就改變了。
鳳曌站在宮門之外,看著騎著馬,遠遠朝她走來的晏褚,思念和自豪充斥了整個心房,眼裡除了那個男人,再也容不下第二個人了。
“我回來了。”
晏褚下馬,走到鳳曌的面前。
原本就高的他在北地待了一段時間,又往上竄了一些,看上去比鳳曌還高了小半個頭。
“嗯。”
當著群臣和百姓的面,許許多多思念的話沒法說出口,鳳曌牽著晏褚的手,讓他站到了自己的身邊,和她並肩站立。
她的行為證明瞭她對晏褚這個鳳君的認可,同樣的也讓這段時間關於晏褚的流言蜚語頓時就失去了攻訐的立場。
一個是美豔威嚴的女皇,一個是體格比女皇還要高壯的冷厲鳳君,原本不般配的兩人站在一塊,畫面忽然就變得異樣和諧。
全城的百姓看著她們的女皇和鳳君,忽然覺得,所謂的夫妻,就該是這樣的。
無關外貌,只在於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