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北天和女帝商量現在局勢的時候並沒有避開晏褚,在聽到赤女諸部悄悄調派軍隊去攻打嘉陵關或鎮海關後,眉頭緊皺。
“嘉陵關或鎮海關現有多少佈防?”女皇看著佈防圖問道。
“嘉陵關現有駐兵三萬,鎮海關有駐兵五萬,其中一萬是臨時徵調的民兵。”赤女部落想要繞遠路攻打這兩個關口,需要花費的時間更長,這麼一來,糧草補給很有可能會出現問題。
最主要想要勢如破竹一路攻打到國都,淩天關這條道最近,而嘉陵關和鎮海關即便被攻下了,還得翻過幾座綿延的高山,或是再繞一個大彎,才能到達下一個關口。
要不是淩天關久攻不下,對方也不會想著對這兩個關口動手。
當然,也不排除對方故布疑陣,設下陷阱引他們上鈎,分散援軍的可能。
拖得時間太長了,如果天凰打算開戰的話,國都的援軍也該來了,赤女部落的人不傻,就該猜到這一點。
“等後續部隊到來,各自抽調三萬兵力去另外兩個關口,剩下的駐守在淩天關。”
這次帶來的兵力一共有十五萬,減去六萬,還剩餘九萬,加上淩天關原本的駐軍,以及這裡易守難攻的天險,想要阻擋住赤女諸部,還是綽綽有餘的,至少能夠打上很長一段時間的消耗戰,就看那一方後續的補給足夠。
再過四個月,就是邊城的冬天了,赤女諸部身處極寒之地,一到冬季,無法勞作放牧,需要靠儲存的糧食過冬,即便為了這場戰爭他們提前備下了足夠的糧草,也未必能熬過一整個冬天。
二十萬大軍,赤女諸部的青壯年估計全在軍隊裡了,這樣的糧草消耗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就看誰能把誰熬死。
現如今鳳曌不知他們的虛實,這樣的做法反而是最妥當的。
這一點正巧和晏北天想到一塊去了,之前她還擔心女皇一來就熱血上頭想著和赤女諸部開戰,不考慮實際的情況,要是女皇有什麼差池,為難的反而是她這個領兵的將軍。
現在看來,這個擔憂也能省省了。
“陛下,將軍,敵軍攻城了。”
一個親兵急匆匆進來稟報,鳳曌和晏北天神色一凜,穿上盔甲拿上武器,朝著城牆走去。
“乖乖在營賬裡等孤回來。”
鳳曌臨走前,對著晏褚叮囑了一句,然後帶上頭盔,跟著晏北天頭也不回的離開。
此時營地裡一片嘈雜的聲音,晏褚掀開簾子出去,帳篷外的場景慌忙,卻井然有序。
運石塊的,運弓箭的,城牆和營地兩頭跑,晏褚此刻的打扮也只是尋常,那些士兵來去匆匆,沒人認出來他就是跟著女皇一塊過來的鳳君。
“小將軍?”
原身在嫁給鳳曌前,還是晏北天的兒子,從下就在軍營裡長大,即便一年過去了,有人多看了他兩眼,還是認出來他來。
晏褚轉身看去,和他說話的是一個黑瘦高大的男人,這一點,還是他看了對方凸起的喉結以及平坦的胸部看出來的。
邊城缺少水,尤其是這些底層計程車兵或是幫忙燒菜做飯的男子,都不可能奢侈的擁有擦身的淨水,頂多就是輪休的時候去幾裡地外的河邊洗個澡,加上北地塵土風沙大,因此面容多數都是髒髒的。
所以在服侍差不多相同的情況下,辨別男女,只能用這個笨法子。
晏褚仔細端詳了一番對方,認出了這個人是誰。
原身在邊城的時候,曾經為了證明男子不弱於女子,組建過一支男子軍,那時候赤女部落只是偶有犯境,規模也不算大,原身帶領的男子軍,還真打退過一支三四百人的小隊伍,因此在邊城名聲大噪。
邊城的男子多數都是隨性的,沒有那麼多拘束,一聽晏將軍的兒子組建了一支男子軍,還打退了赤女部落的軍隊,當即就沸騰了,原身這支只是因為一個玩笑開始的隊伍,規模最大的時候足足有三千多人,這些人多數都是未出嫁的哥兒,就是覺得能夠上戰場保衛自己的家園很光榮,而且他們的領隊還是晏將軍的兒子呢,做不成晏將軍的兵,做她兒子的兵也很不錯。
上輩子原身想著鼓動男子反抗女子的統治,就是從這支被他忘到腦後的隊伍開始的,這群在北地生長的男人從來就不覺得自己比女郎差,但是即便在民風開化的北地,他們依舊受著很多不公平的待遇。
比如軍隊徵兵從來就不要男兵,還有分田地的時候只按家中女郎的人頭分,不算男子,原身給他們許諾了種種好處,忽悠了這群並不算聰明的“舊部”,最後的結局,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