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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榮一聽,立刻收斂不住神情,喜悅及激動之色情不自禁露出,聲音也粗了幾分,一種恨不得將自己的心掏出來獻給唐弘,以證明自己的激動和感恩:“多謝主公,主公恩情,邢榮唯以死報效,若違背誓言,請天誅!”
唐弘聽了,不置可否微微點頭,依舊那樣淡漠如水,氣質超然,微微抿了口濁酒,算是應聲。
不僅僅是唐弘,包括所有超凡者,已經沒有誰會依舊天真的認為,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了,諾言這東西,聽聽也就罷了。
時間會改變一切,尤其是人,而人許下的諾言,也會伴隨著人的變化而變化。再加上,這世間有太多的無奈,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這諾言在那種無奈以及身不由己之下,自然也就成了謊言、食言。
非得出現個,遠古奇幻小說中的某某契約,亦或者天地有靈,以這天地作為監督,才可能有些完成諾言的可能。
邢榮見唐弘神情,立刻就知道,這位主公,並非普通少年,就這樣超然物外的姿態,這樣淡漠如水的氣質,對於諾言的態度,足以證明其是怎樣的一個人,他張口欲說什麼,想要強調自己的諾言,但想了想,又閉上了嘴。
他有些明白主公的觀念了,你說一百句話,不如做一件實事。明白這一點後,他拱了拱手,心中半是微涼,半是火熱的退了下去。
至於之前那一閃而過的造反念頭,早就不知道飛向哪裡去了。
見著這邢榮退下,孫勁這才說道:“啟稟主公,經過調查,此人麾下十名士卒,皆為其心腹。前後原因我也調查了,此人再次之前還曾向縣尉進言,不知為何忽然發作,殺了那縣尉。恐怕沒什麼忠君愛國的觀念。”
邢榮作為本土人士,唐弘自然要了解其為人性格,以及為何要殺那縣尉的原因。
唐弘聽了,面上沒有表情,說道“鯉魚命格,那縣尉想必是有了猜忌,再加上本就沒有這氣量容納這潛龍,自然有著殺身之禍。潛龍命格嘛,對於主君,自然就沒什麼忠誠的觀念,只要給了他反叛的理由,立刻發作,不是什麼意外。”
孫勁恍然,旋即又有些擔憂:“那……”
“無礙,這人有氣數,有能力,而且收了我的田,自然得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只要我不給他背離的理由,自然得老老實實的為我辦事,提供氣數。”
唐弘說到這裡,將那淡青的濁酒一飲而盡,繼續說道:“我雖非華胥上帝本體,但畢竟有著位格,若連一條潛龍都沒有信心統御,我乾脆自殺算了,免得丟了這位格的臉。”
這話一出,一種寬闊的胸襟,以及瀚海般的自信一覽無餘。
就算孫勁,也不由為之心神搖曳。
“若非我的出現,想必這邢榮必然會趁此之亂,殺官造反,成為一股亂賊,為王前驅,如今我的出現,算是改變了他的命運。”
孫勁這時回過神來,想起什麼,連忙稟報道:“對了,主公,那些家奴該如何處置?此前縣令一系士族曾前來索要。”
“自然不可能還回去,這些家奴,可是見了血的,直接充入軍中,拉去塢堡洗腦,灌輸上一些革命、自由的理念,只要他們不想自己的子子孫孫成為家生子,必然會屈服在這種觀念下,再加上,參軍就給軍功田,我看看誰甘願為奴。”
唐弘喝了些濁酒,身子暖了一些,起身在閣樓上來回走動,又加了一句:“若真有這種人,直接殺了就是。至於那些士族,我還正巧要和他們談談。”
“諾,我這就下去安排。”說著,就行禮退下了。
而孫勁剛走,袁易霖就來了,他看了看四周,對著唐弘行禮,低聲說道:“這些士族豪強很不滿。”
唐弘聽了,輕蔑一笑:“是我救了他們。”
“這一點他們自然知道,但是您是知道的,除去少部分人對此並無異議外,大多數在經歷昨晚之亂後,迫切的希望將這些家奴招回來,並且購買一些家奴,甚至於……”
“什麼?”唐弘抬眼看向袁易霖。
“甚至於,他們將以家奴參與的理由,從您這裡分得錢糧以及田畝。”袁易霖說完後,站在一旁,等著唐弘的決斷。
“呵呵,我沒有沒收他們的田產,他們倒是將主意打到我身上了,這是將我當成可以隨意欺凌的稚子?”唐弘難免有些好笑。
“我們該如何應對?若是引起他們的抵制……”
唐弘微微皺眉,他本來的意思是,拉一幫,打一幫,但奈何這些士族,給點臉就蹬鼻子上臉,滿腦子利益,若是想要增加家奴,提高自保能力,還可以理解,但是想要從他手上拿田,就無法忍受了。
“走,去監獄。”
既然這幫人,爛泥扶不上牆,那我就找能扶上牆的。
此刻縣衙監獄之中,是由唐弘麾下士卒把手,此刻經過一夜,此刻正有些疲倦,有些無精打采的依靠著牆,說著話,聽著腳步聲,神情一凜,站直了身體看向聲音來源,一眼就瞧見了走在最前面的唐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