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姆先生:“我知道了,你說的是紅色月亮,發生月食而染成赤色。”
“對,自古出現血月乃大災難之象,當年闖王李自成攻入北京城,崇禎皇帝吊死在煤山歪脖子樹上的那一夜,升起了一輪赤月,明朝亡了。”程辛亥說道,“不光如此,武昌起義那一天,夜空中也出現了一輪血月,大清亡了。”
山姆先生抬頭,看著夜空:“史書記載確有其事,紅色月亮一出現,伴隨著瘟疫、戰爭、旱澇災害,天災加人禍,大不利之徵兆。”低頭,奇怪道,“哎,不對呀,這怎麼,怎麼像個大惡格局呢?”
程辛亥點頭:“師父跟我說,那一夜天上的星星尤其明亮,至陰至寒之象。血月之異,再加中天星辰更明,力量更甚。”
“我知道機月同梁格局,但這血月,嗯……你且說來聽聽。”
“古人說,機月同梁作筆吏,是因為自古戰爭頻發,人生短促,這種格局往往起運早,若無惡煞星曜沖破,必當四平八穩享得榮華富貴,最重要的是往往得善終,能給子孫後代留下餘福。”
程辛亥喝了一口酒,潤潤嗓子,接著說道,“宋代女詞人李清照當年跟隨棄城逃跑的丈夫路過西楚霸王的衣冠冢,恨極而作了一首詩: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那楚霸王項羽就是機月同梁格,再加三奇加會、日月並明,雖然三十二歲兵敗垓下自刎烏江,卻留名千古啊。在他的對宮有惡曜火星來沖,財帛宮有地劫拱照,所以,呵呵。”
山姆先生奇怪道:“不是說,命身有惡煞算格局被沖破了嗎?”
“非也。”程辛亥扒開蟹殼,吃著裡面的蟹膏,“剛才我說的是古人在太平之世最佳期望,喜歡享富貴而又得善終。可是,那些令人扼腕嘆息的英雄豪傑哪個不是以悲劇收場,最後留名青史的呢?”
“你的意思是,太陰與火曜惡星相遇,就是血月格?”
“紫微鬥數中有六大惡曜,再加化忌星,就有七大惡煞了,還不算其他次級惡煞星宿。本來紫薇鬥數只有十二個宮格,這麼一算的話,這七大惡煞差不多也得佔半數的宮位吧?若是見了惡煞就怕,豈不是盡信書不如無書?”
山姆先生點頭道:“有道理,這蔔算之術還得名師傳授啊,靠無師自通實在是太難啊,弄不好就給批錯了,呵呵。”
“打個簡單比方,機月同梁未被惡煞沖破,那就像炸.藥桶堆疊在一起,之中蘊藏著巨大的威力。若是,點燃將其引爆呢?當年項羽才不過二十多歲,就能率領江東八千勇士破釜沉舟,一路所向披靡摧毀數十萬秦軍主力,破函谷關火燒秦王宮,何等威武壯闊。
然,一切來的快,去的也快。正是因為將其熱量引爆得太過迅猛,用光了一生所有的運氣,而最終遭遇四面楚歌,霸王別姬,飲恨烏江邊啊。”
山姆先生:“哦,這麼說,若格局恰當反而能成事嘍,對嗎?”
程辛亥:“聖人早年連連受挫,地劫火曜落陷入兄弟宮,如浪裹行船,再加化忌水曜並行,水火相激,船漏偏逢連夜雨,與父母宮並為兩大惡格。那種惡的力量夾命左右難行,歷經二十八載已經將參天大木雕琢成材,風水易轉而成吉。”
“妙哉,妙哉。”山姆先生顯得有些激動,說道,“那個天月星是不是也跟血月有關?”
“嗯,傷寒瘟疫多半看天月星,牽一發而動全身,聖人覺醒時天象必有異。”程辛亥回道。
山姆先生眼珠子轉了轉,拿著燒鵝啃:“然後呢?”
“至巳宮,紫薇帝曜降殺化權,權殺有制,君臣慶會,四夷來服,偃武修文,天下諸國到東土取經,義言將傳遍八荒六合。等到天下大同那一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好,好哇,真想活到那一天啊,哈哈。”
程辛亥嘴角一勾,微微笑道:“是啊,但願我也能活到那一天,可惜少有人能活過百歲啊,呵呵。”
山姆先生:“也有他們來東土大唐取經的時候啊,呵呵。”
“至午宮,日月麗天,水火既濟,一言為君。會照父母、兄弟二宮,兩大惡格交戰反為吉,一陰一陽之謂道。”程辛亥停下,喝幹了竹筒裡的黃酒,“福德宮印陷不戀權,待到功成時,日隱山林間。”
“大賢啊。”
“不早了,我該回去睡覺了。”程辛亥打了個哈欠。
“哎哎,別走啊。”
“我再不走,你又要問。”
山姆先生趕忙從桶裡抓了兩只大螃蟹,塞給他,呵呵笑道:“那,他的名字呢?”
“唉,我剛剛不是說過了嗎?”
“嗯?說過了?”
程辛亥點頭,毫不客氣地接過來大螃蟹,走向地道口:“您接著瘋吧,我實在太累了,再不走老天都要下雷劈我。”
“你,你不是在蒙我吧,名字在哪兒呢?又是拆字解字。”山姆先生走過去撓撓頭,程辛亥把木板拉上,山姆先生蹲下來敲敲木板。“喂,你明晚過來,我教你學英語啊。”
木板下發出沉悶的聲音:“哦,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