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材佝僂的老者抬頭看著那隻很少出現的大鳥沖天而去良久之後低下頭來喃喃自語:“不到十天出去三趟,這是……終於亂起來了嗎?”
老頭有一張極其驚悚的臉,事實上如果不是這張臉上有一雙並不昏花的老眼,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整個煮爛的南瓜,整張臉沒有一丁點毛髮,膚色紅中帶青,疙疙瘩瘩,鼻子已經完全看不出來,只有兩個被奇形怪狀的皮肉包圍的兩個小窟窿,嘴巴則像是爛南瓜被人割了一道口子。
老頭忽然“嗬嗬”的笑起來,越笑越開心,越笑越想笑,種滿了各種草藥的園子裡到處迴盪著他聽起來更像是鬼哭一樣的笑聲。
整個藥園子裡唯一的一棟竹屋前面有一張竹床,上面躺著一個面板雪白的人,白的發光,白到透明,只是整個人看起來很乾癟而沒有彈性,像是一坨被雙氧水浸泡了很久的牛百葉。
老頭幾乎笑到自己要窒息,明明只有幾十步遠的路他卻走了很久才走到竹床前面,佝僂的身體像個傾斜的問號,那張看了多久都會覺得驚悚的爛南瓜臉幾乎要貼上竹床上面的人。
然後他裂開嘴,露出一口黃中帶黑的牙:“大郎,該吃藥了。”
“嗚~嗚嗚~”
床上躺著的人一臉驚懼之色渾身抖如篩糠。
“你怕什麼啊小狗子,我又沒說叫你吃藥。”老頭的爛南瓜臉上竟然也可以看出不屑的表情來。
午後的陽光像是情人的手,慵懶而溫柔的撫摸著他,可是這人除了驚恐的“嗚嗚”聲和更加厲害的顫抖之外什麼都不能做。
這個被老頭稱為小狗子的男人,竟然連抬起手指都做不到。
老頭等待良久,悠悠嘆息著說道:“你可真不乖啊,我最不喜歡強迫別人了,強扭的瓜不甜吶!”
溫柔異常又寵溺異常的語氣,卻聽得人毛骨悚然。
老頭說著抬頭望向天空的某個方位,思緒卻飄到了很遠很遠。
過了不知道多久,老頭像是忽然被什麼從臆想中驚醒,低頭再次看了看竹床上的小狗子,嘆息著說道:“大郎啊,你已經沒有選擇的機會了。”
說完他似乎行將就木的老朽身體竟然出手如電,往小狗子的耳朵、鼻孔塞進了什麼東西。
驀地,原本白到發光的小狗子整個人忽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紅,像是被澆了開水的茶寵一般不到一分鐘整個人已經紅的像是煮熟的蝦子。
而小狗子原本驚悚的臉上此刻只剩下強忍痛苦的猙獰,渾身青筋爆凸,似乎下一秒就會全身血管爆裂開來。
“啊!啊啊啊!”
隨著小狗子撕心裂肺的呼喊,他的嘴巴忽然張開了。
原來之前不管多麼驚悚多麼痛苦,他始終緊閉著的嘴巴在這一刻洞開,在他舌頭上赫然趴著一隻血紅血紅的蟾蜍!
蟾蜍大張著嘴巴不斷開合,隨之而來的是它同樣殷紅如血的肚皮一鼓一縮一股一縮,小狗子原本渾身的血紅卻開始漸漸退卻,只是爆凸的雙眼和繃緊的四肢則顯示出他比之前更加劇烈的痛苦。
眼見得小狗子身上恢復成之前的白皙,老頭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用血玉打磨的罩子,血色蟾蜍想要逃走卻被技高一籌的老頭一下就裝進了罩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