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百花谷中的僕人也宣佈明日將進行“奪花戰”,並且也宣佈了規則,然後因為人數實在太多,要求每個門派留下的人不允許超過三個,其餘一概出谷等候,每個門派都會發放一間客房用於過夜,劉志遠三人回了房間,趙宏鳴讓手下回房等他,然後便粘著李蘭跟了過來。
奪花戰的規則聽起來令人匪夷所思,說這百戶谷有一個花園有山有水,有草有花,這日月輪便在此中生長,明日開始,每個門派可派一人進入這花園尋找日月輪,沒有規矩,沒有法則,沒有約束,誰能摘到並回到谷內,這日月輪便給予誰。乍聽起來沒毛病,誰摘到是誰的,但僕人臨走時又丟下一句話,在花園內,各派高手難免會因搶花奪花過招爭鬥,但凡這迷蹤林裡恩怨不論,生死不究。
劉志遠來到休息的房間之後一直不說話,眉頭緊鎖,李蘭深知這奪花的兇險,也沒敢開口,樂平不明所以,但這氣氛,自己也不敢吵鬧。趙宏鳴壓根就沒有什麼奪花的心思,單純為了李蘭而來,追著李蘭各種聊騷。
良久之後,劉志遠突然問道,“趙公子,你來得早,這前來奪花的門派之中……”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但趙宏鳴雖然看起來是個紈絝子弟,其實內在聰明的狠,知道劉志遠想問什麼,便回答道,“中小門派幾乎都來了,有名的沒名的,大門派沒來幾個。”
雖說這日月輪乃是奇藥,但畢竟百花谷乃是正邪皆納之地,很多名門大派是不屑來此,第一,怕江湖上的是非之舌借題發揮胡編亂造。第二,百納之處肯定是是非之地,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爭端。
劉志遠聽了,心裡尋思,這種買賣確實血虧,定不清明日這迷蹤林裡可進來什麼人,若放手一搏奪不到花是其次,丟了性命才是大。自己的功夫幾斤幾兩,若真正遇到高手,也還是不堪一擊,但無論如何,這渾水不可以讓李蘭和樂平去趟,只得我自己走一遭。
趙宏鳴突然一拍大腿,“這次拜劍山莊也來了!”
劉志遠說道,“門口那白衣仗劍的弟子如此顯眼,你當我看不到嗎?”
拜劍山莊乃是江湖四大名門之一,與鉅鹿山莊齊名天下,白衣仗劍這身打扮行頭,便是拜劍山莊的標誌,白色衣服手持仗劍。這樣的大門派怎麼會來百花谷這種正邪交匯之地,想到這,內心不禁失落,明日這奪花恐怕是來的門派都沒有戲了。
拜劍山莊有多厲害就無需多言,但這次竟然也願意來百花谷參加奪花,讓人匪夷所思。就拜劍山莊願意放下身段這個舉動確實讓人難以理解。劉志遠始終想不明白。
趙宏鳴笑了起來,“我也是道聽途說,不過估計假不了太多。”
劉志遠一聽這話,來了興趣,“說說看!”
話說拜劍山莊現在的莊主上官清雲,如今七十多歲膝下有三個兒子,大兒子早年不幸病逝,二兒子上官玄武功一流,三兒子上官宗大概在半年前也因病去世,本來白髮人送黑髮人就是世間最悲痛的事情,哪知道上官宗唯一地兒子竟然把他的骨灰倒進了大海,氣的莊主上官清雲鼻子冒煙,拜劍山莊上下都要嚴懲這個不孝子,但這個名門不孝子還是逃掉了。這次來參加百花谷奪花的就是上官玄和他的大兒子上官明耀,正好馬上就快到上官清雲的壽辰,此次估計是想來摘的日月輪為老爺子賀壽,調養調養身體,畢竟年紀大了,這事氣的估計不輕。
所有人聽完無不膛目結舌,把自己父親的骨灰倒入大海,此乃多麼不孝,莫說是江湖聲望在頂的名門望族,就算是一般小老百姓家的孩子幹出這種事非被打死不可。
“上官清雲叱吒江湖這麼多年,晚年竟然落得這麼個不孝孫子也是無奈。”劉志遠說著,笑了起來。但仔細一想,立刻收住了笑容,“這事情恐怕已經傳出去了,拜劍山莊這次前來奪花估計勢在必得,看來我們摘得日月輪到我機會越大渺小!”
樂平一聽,心中暗想,“管他什麼名門大派,明天就算豁出性命,我也要為喜兒摘到日月輪。”
四人在房裡聊了聊,不一會,百花谷的一位僕人到訪。手中拿著一個很大的葫蘆,將葫蘆放在桌上,說道,“這瓶就是百花谷的珍寶之一,百花釀,由百花谷各種奇花異草的花蜜匯至而成,明日奪花會參加者只需攜帶這個進入場地,其餘乾糧便不需要了。老爺吩咐,日月輪只有一朵,但來的門派很多,明日開始奪花,生死無常,若參加這瓶百花釀算是小小助力,若不參加,各位遠道而來也不必空手而回,這瓶百花釀可以帶走,留作個紀念。”
劉志遠一聽,趕忙道謝,僕人輕輕點頭鞠躬便離開了。人一出門,樂平就拿起葫蘆開啟蓋子聞了聞,一股甘香瞬間襲來,濃郁的花香味,帶著各種奇異珍果的芬芳,還沒入口,渾身就是一陣酥麻,哪裡忍得住,剛準備送進嘴裡品味,李蘭一手奪來,把蓋子蓋上,“這麼珍貴的東西,還不可以現在就吃!”說完又把葫蘆放回了桌上。一旁的趙宏鳴痴痴地說,“我的蘭蘭好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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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平撅撅嘴,也不好再多說,劉志遠又向趙宏鳴打探了一些訊息,天色已晚,李蘭硬著將還想留下的趙宏鳴趕出房間,劉志遠雖然慌了主,但不好在李蘭樂平面前表現,便吩咐大家早點休息,三人就寢,劉志遠下定主意,明日若過於兇險,日月輪一事就此作罷,帶著百花釀回去,先給喜兒調養,天下奇藥頗多,沒必要在這裡丟了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當年劉志遠和一幫師兄弟下山,共二十多人,活到現在的不過兩個,行走江湖對於劉志遠來說,就是保全性命再賺點小錢的日子。如今的他,已快五十,江湖上的這些名利爭鬥也漸漸看開,再晃些時候,就去個鄉下地方安度晚年,人生也算快哉,活著最重要,是他長久以來堅信的法則。但樂平心裡不這麼想,第一次行走江湖,而且是為了心愛的姑娘,明日就算刀山火海,自己也要闖一闖,大不了豁出性命一搏。
趙宏鳴剛剛走回自己的房間,竟然發現屋子裡有人在等他,三十出頭,氣宇不凡的男子。趙宏鳴見他,便擺了擺手,讓手下都出去,自己與該男子單獨談話。
“大人什麼時候到的?”趙宏鳴畢恭畢敬。
男子笑了笑,“昨夜裡到的,這奪花會還真是熱鬧,人山人海。”
“請大人放心,趙某人一定想盡辦法摘得日月輪!”趙宏鳴說話的語氣很是堅定。
男子搖了搖頭,“日月輪不過是次要。不需要太費心,你只管在此觀望看看,明日奪花大會,我安排了人參加,你不必費神。”
趙宏鳴點頭許諾,又問道,“那麼大人派出奪花的是誰?”
“何太坤!”男子冷冷的說道,聽了這個名字,趙宏鳴心裡不禁一陣惡寒,男子又補了一句,“何太坤並不知道你是我的人,在他把日月輪交到你手上之前,不要讓他知道你的身份,免生事端。”
趙宏鳴領命,男子點點頭,拍了拍他肩膀,“一切小心為上!”然後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事情比想象的困難,趙宏鳴心裡是這麼覺得的,此次雖然打著來找李蘭的理由,但若真要參加奪花大會免不了和其他門派的使者一場惡鬥,既然大人安排了何太坤這樣的角色來奪花,自己只需要一旁看戲,再將到手的日月輪送至京城便是大功一件,危險別人去,功勞自己領,這買賣不虧,大人果然對一手扶持的自己疼愛有佳。
話說,樂平在房裡翻來覆去睡不著,劉志遠其實也是一樣,索性說道,“李蘭,你好好休息,我帶著這小子出去看看,順便摸摸底。”樂平聽了立刻爬起來,“走!劉叔!”
百花谷的宅邸很大,屋子很多,來的門派每人一間房,大家似乎很默契,正派武林和正派武林的挨在一起,魔教和魔教的挨在一起。越是混的不好的門派越是處於邊緣的位置,樂平的他們的房間隔著一個鐵扇門便是魔教九色旗的房間。
“看來我們混的真不行啊!”樂平感嘆道,屋外不少人,各門各派有的閒聊,有的互相注視不語,氣氛怪異且神秘,讓人琢磨不透。然而四處都有百花谷的人在巡視,估計任誰都不敢亂來。
劉志遠冷靜的說,“很明顯咱們混的不是最差的,不是還有鐵扇門給咋們墊底嗎!”
“您這話我就聽不過去了!”一個青澀帶有童稚的聲音。
身後飄來這麼句話,劉志遠和樂平一起回頭,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站在那裡,眉清目秀,眼神清澈。劉志遠一愣,這娃娃難道是鐵扇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