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安垂著腦袋,他看不到父皇的表情,但是透過仁政殿這會的安靜,便知道父皇的面色不太好,
“你一路辛苦,先回去洗漱休息吧。”皇上道。
聽父皇讓走,李長安這才起身往外走去。
他本想去找裴悅,但出了仁政殿沒多久,便看到唇角彎彎的裴悅。
“殿下!”裴悅步子快了一些,到了李長安跟前,得意挑眉,“您怎麼樣?皇上可曾多說幾句?”
李長安搖頭說不曾,“看你模樣,倒是很高興的樣子,可是說贏了?”
“嘿嘿,也不算贏了皇后,就是把那個向氏說得啞口無言。”裴悅笑完哼了一聲,眼波流轉,“咱們不當那個壞人,但壽王也別想能躲得開。”
早前壽王接近裴悅時,裴悅就知道壽王是個最虛偽的人,外表看著仁義溫潤,實際一肚子壞水。
現在倒要看看,待會成勇負荊請罪地面聖後,皇上會做何選擇了。
裴悅兩人回了東宮,福子一早就在東宮門口侯著,看到他們時,強忍著淚水問安,臉頰小了一圈,清瘦不少。
“殿下,太子妃娘娘,你們快些進殿中,奴才已經準備好洗澡水,還有往日你們最愛吃的小食。”福子帶著主子們往裡走。
裴悅和福子說了句辛苦了,進入主臥後,便帶著葉竹几人去洗漱。
在他們更沐浴更衣時,成勇揹著荊棘,跪在仁政殿中,一一訴說了他在嶺南的遭遇。
“皇上,微臣御下不力,才導致朱延庭在微臣的眼皮子底下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還請皇上降罪!”成勇給皇上磕頭,又道,“朱延庭在大牢審訊時,微臣全程都在,他與其他幾個分開審訊的逆黨所言一致,皆是受到壽王指使,還請皇上明查!”
成家在這次叛亂中,死了不少人,不僅是成家,還有嶺南不少得力將士,全部死在朱延庭的手下。
在成勇說完之後,殿中靜謐得可怕。
皇上只召見了成勇,便是不想讓成勇說的被其他人聽到,他深呼吸一次,問,“成勇,你說壽王謀逆,可朱延庭已死,你手中只有口供,讓朕就這麼信你,是否有些草率?”
“又或者,是朱延庭早就準備好的說辭,只是你們上當了而已?”皇上頓了下問。
成勇“當時被俘獲的有上百人,朱延庭可以讓幾個人保持口供,但沒本事讓所有人都能受了刑罰後還保持一致的口供。況且,如果朱延庭沒有受人蠱惑,為何會有人想要特意殺了朱延庭滅口?”
成勇越說越激動,語氣也越發重,等說完後才發現自己語氣不太好,抿唇停住。
但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只看皇上如何下決斷。
成勇為官多年,他為官的名聲,嶺南的百姓都說不錯。他也是朝中舊臣了,他來親自來彈劾壽王,皇上不得不重視。
“成勇,你可知道,一旦朕去查壽王,代表著什麼嗎?”皇上問。
“知道,但不論是什麼顧忌,也不如晉朝的江山社稷來得重要。如果此事為真,壽王狼子野心,絕對不是能繼承大統之人,皇上和晉朝的江山都會受到威脅。”成勇深吸一口氣,他是武將,繞了這麼多圈子說話已經累了,乾脆道,“微臣知道皇上寵愛壽王,但寵愛歸寵愛,總不能感情用事啊。”
“放肆!”皇上大聲呵斥,“你竟然敢說朕感情用事?成勇,好一個成勇,你可真是太大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