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
他閉嘴了。
為什麼他每次說賀雲野壞話，都能被賀雲野聽到啊！
賀雲野一手捏住他的臉，將手中那碗黑漆漆的藥，灌進他嘴裡。
沈澈苦得齜牙咧嘴，臉皺成一團，卻被賀雲野擰著臉，動不了分毫。
硬是一滴不剩，全喝下去了。
“咳咳咳。”他咳嗽了幾聲，看著賀雲野，敢怒不敢言，生怕他又把自己丟冰泉去了。
那地兒真不是人待的。
他眼中的畏懼，落在賀雲野眼中，刺眼萬分。
賀雲野深深吸了口氣。
他壓抑著心中的煩躁，將藥碗猛地摔在地上，而後拂袖離去。
藥碗掉在地上，落了一地瓷片。
沈澈指了指藥碗，又指了指賀雲野，對柳席玉道：“不是，他有病吧？”
柳席玉捂著他的嘴：“你可別說了，三個腦袋都不夠你霍霍的！”
……
賀雲野走了出去。
他滿身肅殺之氣，陰沉至極。
玄風跟在他身後，他見著他家魔尊從房裡出來的模樣，便知道他在裡面肯定又吃癟了。
正想上去說道說道，只見魔尊一拳，旁邊的樹轟然倒塌。
玄風嚥了咽口水，猶豫著要不要上去。
賀雲野卻轉頭，看向他，道：“我並非故意的。”
玄風：“？”
“我並不是故意把他留在冰泉，也並不想要他性命。”
賀雲野沉聲道。
黑漆漆的眼睛，藏著已經快壓抑不住的情緒。
他不想要沈澈性命，也並不想要他死。
一直都是。
少年被背叛，憤怒萬分，下出追殺令，揚言要將人投入業火，碎屍萬段。
可那只是他憤怒至極的氣話，他從未實施過，也沒想過，真的讓他死。
三界追殺他，他當眾毀約，想要單獨帶走他。
因為他知道，若是落在顏九遙和萬鶴宗手裡，他不死也要掉層皮。
他折磨他，羞辱他，只是無法寬恕，只是還有怒氣。
難道被剜了魔丹，被人揹叛，他連憤怒都不能憤怒嗎！
那時，他分明也痛得快死了！
他那怒罵自己的模樣，是覺得自己很委屈嗎！
為什麼那麼怕他，為什麼一見著他就躲！
明明背叛的人是他！
為什麼好像是他做錯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