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硯猛地叫出聲:“我才不會!”
“你確定?”
秦硯一時語塞,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從辯駁,只能悻悻地“呃”了一聲,聲音低了下去。
見此情景,沈逾也只是淺淺一笑。
“算了,你先把身體養好吧。”
秦硯聽出他話語中,只是暫且把這件事情放下的語氣,目光深了深,但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秦硯已經在醫院住了三天,他第二天就能下床,到了第三天,小小的病房已經滿足不了他了,他實在悶得緊,就在沈逾陪同下下了樓。
都說醫院是最能看到人間百態的,即使秦硯住的事私人醫院,裡面基本都是有錢人,但也逃不出生老病死。
沈逾戴著帽子,慢悠悠地走在草地裡,看著形形色色的人,擁有形形色色的人生。
不多時,他實在熱得不行,就走到一棵樹下乘涼,旁邊有個穿著碎花裙的小姑娘蹲在地上,好像在找什麼。
沈逾看了有一回,閑著無聊,和小姑娘搭話。
“你在找什麼?”
小姑娘回頭望著他,一雙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閃閃發光。
“我媽媽生病了,我在找四葉草,希望四葉草能保佑我媽媽快點病好。”
童真稚嫩的話語惹得沈逾心底一片柔軟。
“那你有找到麼?”
“嗚,四葉草好難找,只找到三葉草。”
尋找四葉草這種事,沈逾只在高中臨近期末考的時候見學校的同學做過,好像確實很難找。
他左右閑著,就說:“我幫你一起找吧。”
“謝謝哥哥。”
沈逾也跪在地上陪他找,只可惜找了好一會,眼睛都快模糊,數不清葉子了,也沒有找到四葉草。
秦硯走過來在邊上道:“你在幹嘛?”
“陪小朋友找四葉草。”
“找得到麼?”
沈逾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低頭繼續找。
盛夏太陽的確很猛,沈逾在地上趴了一會就有些受不住了,但他已經答應了人家,現在反悔又不好意思,容易給小孩子留下打人都說話不算話的惡劣印象。
正打算換一塊草皮,小姑娘突然驚撥出聲:“找到了!”
“找到了麼?”沈逾也跟著鬆了口氣。
“嗯,找到了,謝謝大哥哥!”
小姑娘飛快地跑進了一棟醫院樓內,一個三十來歲的瘦高女人微笑著,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龐。那女人長相清麗,臉色卻蒼白得近乎透明,纖薄的身體在病服下顯得極為伶仃,彷彿一張薄紙。明明在大廳裡面,她頭上卻戴著一頂帽子。
她這個形象讓沈逾飛快地聯想到了一種病,再看她懷裡女孩童真無瑕的笑臉,心底漸漸染上澀意,從小到大品嘗到的痛感又從記憶深處鑽了出來。
“怎麼了?”察覺到他陡然低落的心情,秦硯從身後走上前,他隨著沈逾目光看向樓內,明白他此刻心情,嘆息一聲,輕輕撫住了他的肩膀。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沈逾目光動容,下一秒,他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突然臉色一黑,扭頭朝著另一棟病房樓走去。
秦硯:“......”
不是,怎麼這麼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