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逾將桶遞給周姨,目光穿過廚房的牆壁,看向院子裡的一角。
秦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在看什麼?”
“啊,沒有啊,發呆而已。”
......
......
“所以你相信他,以為事情是我做的?”
二樓的窗前,春日的陽光像融化的乳酪,溫柔地鋪滿複古色調的木地板。盡管陽光如此和煦,卻無法驅散房間裡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
秦硯的眼睛裡含著冷光,光芒猶如刀刃,直刺入沈逾心髒。
沈逾的心髒像是被尖銳利器攪拌,血肉淋漓,但憤怒掩蓋了痛楚,他強勢道:
“難道不是麼?是你自己說要對付他的!”
“我說了,但是我沒有做!”
“現在在這狡辯?”
秦硯眼中爆發出怒意:“你信他不信我?”
“因為是你自己說的!”
“我說了我沒有做!”
“你真的以為一個方崇宥值得我動手?如果是我出的手,他不可能還有機會向你告狀。”
“所以你一點都沒有反思,甚至覺得自己理由充分麼?”沈逾又氣又恨,他本不擅吵架,和秦硯的幾句針尖對麥芒的爭吵已經讓他情緒失控,眼底泛出血絲。
“難道不是麼?”秦硯冰冷質問,眼底毫無悔意。
“他一次次接近你,蠱惑你,就是對我的挑釁,我沒有朝他下手是我心善。但是現在看來,我根本沒有必要當一個好人。”
秦硯上前一步,雙手緊緊握住沈逾肩膀,爆出青筋的手指嵌入沈逾皮肉內。
“既然他敢冤枉我,我就讓他說的成真,只不過這一次,我不會只是無傷大雅地打砸一下他的工作室,我會徹底毀了他。”
“他的夢想,他不切實際的幻想,我全都將它們打破!”
“夠了!”沈逾嘶吼一聲:
“你簡直無可救藥!”
“我無可救藥?對,我無可救藥。”
秦硯胸膛劇烈起伏,他的眼底聚斂著一團幽深怒火,燃燒著他的理智。
“不只是我無可救藥,我覺得你也是無可救藥。”
“這麼喜歡那小子是吧?好,我給你機會,我成全你。”
他飛快地將手收回,從自己左手無名指上拔出戒指,這個動作是如此的快速突兀,沈逾甚至看到他的皮肉被戒指邊緣碾壓,劃出鮮活的一抹痕跡。
秦硯將戒指摘下來後,又飛快拉起沈逾的手,將他手上的戒指強硬摘下。沈逾來不及做出反應,就看到他伸手往視窗一扔。銀白色的戒指在日光下反射耀眼光芒,噗嗤一下落進了草叢中,那道光芒也就此消失了。
沈逾的身體不自絕地晃動了一下,腳步往後一退。
在戒指掉落的那刻,他的胸口就像是落下了一道落雷,無處躲閃的心髒被劈了個正著,剎那間四分五裂,每一個碎片都發出痛苦的嘶鳴。
他眼前陣陣發黑,幹涸的嘴唇張闔著,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對面秦硯在扔掉戒指後,眼底只餘下冰冷,漆黑的瞳孔映照出沈逾失神蒼白的面孔,繼而,他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沈逾只能看著他的背影離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