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逾這病是氣火攻心,來得快去的不知道怎麼樣,他發了燒,脾氣就沒有醒著時候那麼硬了,秦硯讓他抬手就抬手,轉身就轉身。
秦硯看著他渾身通紅的皮肉,心裡也疼惜,但是嘴硬,咬著牙說:
“不就是一次吵架嘛,裝什麼病嚇唬人?以為自己會生病就了不起是吧?”
別忘了,他可是遭遇過車禍的人!
不知道沈逾是不是在睡夢中聽到了他蠻不講理,顛倒是非的話,沈逾迷迷糊糊地張開嘴,開口就是:
“混蛋,混蛋王八蛋。”
“注意文明。”
“混蛋秦硯,混蛋,討厭!”
“行,我混蛋,我討厭。”
“討厭......你明明答應過的,明明就......”
在睡夢中感到委屈,青年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委屈抽噎,將他清醒時候說不出口的話全都吐露了出來。
秦硯:“......”
這他到哪去說理呢?
秦硯看著病痛之中仍不忘辱罵自己的沈逾,心中百感交集。
他的確忘記了那六年,忘記了跟沈逾爭吵過約定過的事跡,但他了解自己的性格,沈逾能夠去酒吧表演,一定也是經過和自己許多次的爭吵才是。對於沈逾而言,這是他好不容易爭取到的自由,但自己一場車禍,一醒來全都忘了,大言不慚地重提過往。
沈逾心裡,大概是委屈的。
給沈逾換好衣服後,周姨重新進來房間。
她心疼地看著還未退燒的沈逾,一邊收拾一邊碎碎念道:“少爺啊,別怪我多嘴,你何必跟先生吵架呢。”
“我看得出來,這是少爺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既然是喜歡的人,又是夫夫,有什麼事情不好商量的呢?等傷了彼此的心就不好了。”
秦硯由著她唸叨,等周姨收拾完東西走了,他才無奈地看向床上平靜下來的人。
“現在好了吧,每個人都替你說話,我成壞人了。”
雖然確實是。
——
這一個晚上,沈逾翻來覆去地做了相同的夢,夢裡面都是同一個人邪惡的臉龐。
高大的男人逆光而立,西裝革履,將近一米九的身高壓迫感強大,燈光落在頭頂,凸起的喉結上下滑動,突出冰冷的詞句:
“你應該跟我去吃這頓飯,這對你,對我,對你的家人都好。”
“寶貝,我不想你難過,但是達成目的對我而言更重要,在實現目標之前我不會罷休。”
又是他,在告訴他愛之後,用殘酷的語氣宣告:
“乖一點,這場遊戲我勢在必得,也許,你早一點陪我玩就能夠早一日獲得自由。”
自由,他的自由。
“騙子,騙子。”
逆光而立的男人嘆息了一聲。
“沈逾,我可憐,又可愛的小魚。”
溫熱的手掌拂過他冰涼的臉頰,慣常握筆的指腹裹挾著一絲粗糙的觸感,卻溫柔得讓人心顫。沈逾的臉不知為何開始發燙,越來越燙,越來越燙......
“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