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方管的沒那麼嚴,除了鞭炮不能點之外,其他的可以用。上山的路上,護林員提醒他們,紙錢和蠟燭必須看著燃盡了才能走,他們一一答應。
現在不是清明,也不是過年,上墳祭祀的人不多,山上野草叢生,旺盛的綠色幾乎把上山的小路都要淹沒。
鬱喬熟悉路,牽著江彥走。
“我說不方便吧,你還不信。”
“沒事,就是慢一點。”江彥嘴硬,手裡提著袋子,小心地避免踩到黃泥,可下一刻,褲腿上又掛上了幾個不知道什麼植物的果子。
黃黃綠綠的,像一個一個帶刺的小燈籠。
江彥伸手去拔,還有點刺手。
“別碰那些,這些草葉子邊緣很鋒利,能劃破面板,會流血。”
江彥剛想去拔,聽了鬱喬的話趕緊收回手:“丈母孃住的這地方,還真是……護衛森嚴啊。”
“你就貧吧。”
兩人哼哧哼哧爬到小山的半山坡才停下,鬱喬指著小路變一個長滿了高大濃密野草的坑說:“到了。”
“你先等我一下。”說完,鬱喬揮著鐮刀就下去了。
江彥哪能讓鬱喬做這個,忙不疊就要跟下去:“寶寶,我來吧!”
鬱喬制止了:“你別動,不熟悉小心踩空,別給我添麻煩。沒多點事,我幾下就弄好了。”
江彥只好聽話,他不想給鬱喬添麻煩。
他望了四周一圈:“這裡的樹啊草啊,長得也太茂盛了。”
“誒,那邊也有幾座墳,看起來就幹幹淨淨的。”
鬱喬揮著鐮刀清理出一個小小的墳頭,說:“因為別人有家裡人經常來打理。”
“我回來的少,鬱正華除了清明,沒事兒也不會想著來。所以就這樣了。”
“哦……”
鬱喬果然很快就把野草都清理了,才把江彥叫下來。
這墳墓有些年頭了,青石墓碑也不複當年顏色。因為蘭驛山上潮濕,墓碑下面有些地方還長了青苔。
墓碑上刻著“慈母喬月清之墓”幾個字。
鬱喬舉著青香率先跪下,給喬月清磕了頭:“媽媽,好久不見。”
“我帶了個人來看你。”
江彥聞言,哐一聲就跪下了。還好墓碑前是泥土地,否則聽那聲音,膝蓋都得腫。
“阿姨,我是江彥,我……”江彥轉頭去看鬱喬,他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鬱喬笑笑,拉著江彥的手:“媽媽,你之前在夢裡跟我說,不好的人,就不等了,不要了。我聽你的。”
“我今天帶了個很好很好的人來,給你看看。”
“媽媽,你放心。”
江彥緊張地不行,慌裡慌張地握緊鬱喬的手,也跟著鬱喬說:“您放心!”
夕陽斜斜,山林間風吹著青煙嫋嫋,燒過的紙灰化作黑色、灰色的蝴蝶,打著璇兒從墓碑前蹁躚而起。
墓碑前兩個身影,手牽著手,一起彎下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