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城多山,北洛山在城北的邊緣,山頂海拔最高1500米。植被茂盛,隨處可見高大筆直的香樟樹、楠樹、馬尾松和杉木。
白天北洛山人還是挺多的,但到了夜晚,除了巡山人,普通人很少來。
江彥開著車一路往上頂上去,路過了休息區,也路過了最佳觀景臺,最後終於在山頂南面一個平臺停了下來。
江彥率先下了車,然後將鬱喬抱下來,幫他摘掉頭盔。
鬱喬的手因為一路上緊緊抱著江彥,吹了冷風而有些僵硬。他緩緩動了動手指,抬眼向四周看去。
“這是……”
“跟我來。”江彥雙手攏著鬱喬的手,用力搓了搓,又哈了幾口熱氣,然後牽著他的手,往一個延伸出去的木質棧道走。
“鬱喬,你看——”
“這……”
北洛山,鬱喬不是第一次來,甚至不是第一次登上山頂。觀景臺是官方設定的最佳位置,在那裡可以看到溪城的整個全貌。
但這個破舊的棧道,鬱喬確實第一次來。
這裡看到的,不僅僅是溪城裡那些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還有那條從星雲湖發源,一路彙合了滄江水,繞城而出的雪淩河。
兩岸白色的燈光將雪淩河裝點的,像一條發光的龍。河面上來來往往的船隻還在忙忙碌碌。
光影變換,靜水流深。
鬱喬的心跳已經恢複了正常,從高處往下看,一切都顯得渺小。城市也好,山河也好,塵世喧囂,俱在腳下。
“你帶我來,就是想讓我看這個?”鬱喬發出疑問。
沒有什麼新意嘛。
“不止!”江彥一直注意著鬱喬的反應,見他唇角微微上翹,頓時更有了底氣。
他抬手看錶,牽著鬱喬又往前走了幾步。
“小心。”鬱喬連忙出聲提醒。
這座棧道看上去年久失修,踏上來都能聽見木頭發出的“嘎吱嘎吱”聲響,下面就是懸崖峭壁,太危險了。
江彥緊緊地握著他的手,笑著說:“放心,我有分寸。”
“我不會跟你殉情,私奔還差不多。”
“胡說什麼。”鬱喬拍了他一下。
“就在這兒,還有30秒。”
“什麼30秒?”
“馬上就知道了。”
江彥拉著鬱喬站在棧道的邊緣,四周越來越黑,耳邊除了風聲,就只有偶爾幾聲蟲鳴鳥叫。
突然,一聲“砰”的巨響,一朵絢爛的煙花從雪淩河畔升起,在他們兩人的眼前炸開。
緊接著,數不清的煙花朵朵升起,此起彼伏炸裂開來。一朵熄滅,另一朵便接著綻放。
每一朵的光華都轉瞬即逝,但無窮無盡的盛開,五光十色,將整片天空都照亮了。
“鬱喬!好不好看?!”
璀璨華光下,江彥面對鬱喬揮手,煙花下,少年人臉上的笑容比煙花還要明媚。
鬱喬有些怔愣。
江彥不等他的回答,雙手攏做喇叭樣子,放到嘴邊,對著煙花雨大喊:“鬱喬——笑一笑——”
“人渣去死——”
“幼稚……”
鬱喬暗暗吐槽,但架不住江彥已經上頭了。
“來來來,你也喊,想喊什麼喊什麼。”
鬱喬皺著鼻子搖頭:“我不要,好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