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喬猝不及防被江彥拽得一個趔趄,往後一倒,下意識回頭。
隱忍多時的眼淚,就這樣當著江彥的面滑落。
原本暴怒的江彥,在那一瞬間呆住了:“鬱喬,你……你哭了……”
鬱喬用盡全力,想要維持的形象和風度,在這一刻完全破功。
停車場裡安靜極了,靜到江彥似乎能夠聽見,鬱喬那一滴眼淚落下的聲音。
“哈哈、哈哈……”
鬱喬忽然大笑起來,只是那笑聲,怎麼聽都覺得,苦澀得令人心碎。
他伸手用力抹掉眼淚,紅著眼對江彥說:“滾開。”
江彥終於鬆了手,沒有再攔他。
保時捷絕塵而去,徒留下一點車尾氣。
鬱喬還是請了三天假,他計劃給自己三天時間,徹底跟那段失敗的婚姻告別。
酒店房間裡,厚厚的遮光窗簾擋住了白天黑夜的變化,鬱喬悶頭睡了不知道多久。
在這期間,律師給他打過兩次電話,一次是說周明威已經簽字,同意離婚;另一次是說,委託證明透過,鬱喬不必親自去民政局。
這樣最好,鬱喬實在不想再見到周明威那張臉。
拉開厚厚的窗簾,外面依然是燈火璀璨的夜景,跟他住進來的時候一樣。
鬱喬開啟手機,忽略掉周明威發來的那些未接來電和資訊,發現他竟然不知不覺,在酒店睡了兩天。
點開律師發來的資訊,是一本紅色的離婚證。
短短半個月,鬱喬就結束了6年的婚姻,回歸單身。
一瞬間,鬱喬心中竟升起一股難以言說的失落,隨即便湧上了濃濃的孤獨感。
他依靠在落地窗前,居高臨下地看著窗外的萬家燈火,他明白,從今天開始,沒有一盞燈是為他而亮的了。
鬱喬從酒店的酒櫃裡抽出一瓶杜荷夫,倒了半杯。隨即,他沖著窗外的萬家燈火遙遙舉杯:“再見。”
然後,一飲而盡。
大概喝掉了一整瓶的時候,鬱喬已經有些坐不穩了。他微眯著眼,在通訊錄裡劃拉了好一會兒,看到肖陸陽的名字時,他頓了一下。隨後利索地劃過,直接找到何意維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何意維才接。
“維維……”
鬱喬本想告訴何意維自己離婚的事,但又覺得不太好說出口,便說:“你現在有空嗎?能不能……來陪陪我。”
“喬喬?抱、抱歉……我現在可能沒空……嗯啊……”
何意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奇怪,像是在竭力忍著什麼。
如果是平時,鬱喬在何意維發出第一個音節的時候,就會明白電話那頭的人在做什麼。
可惜,鬱喬現在喝了酒。
他甚至繼續問:“那麼,你什麼忙完呢?忙完能過來嗎?”
何意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為難:“額……我啊——”
隨後,很悶很悶的聲音傳了過來,應該是刻意地捂住了手機:“奚川,你輕點……”
另一個聲音似乎是低笑了一聲說:“輕點你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