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喬緩慢地搖頭,堅決要出院,誰勸都不聽。
很快到了下午,夏夢真她們已經各自從酒店離開,鬱喬則是等藥都注射完了之後,從醫院直接出發。
江彥回酒店幫他收拾了行李,放在後備箱裡。
鬱喬頭上纏著厚厚的一圈繃帶,有些虛弱地站在風裡。原本修身的西裝莫名變得寬大,衣擺蕩漾間,露出一截窄窄的腰。
鬱喬臉色慘白,唇色也淡淡的,好像隨時都要被風吹倒似的。
江彥伸手想扶他一把,卻被鬱喬擺手拒絕了。
鬱喬語氣沒什麼起伏地說:“僱一個司機吧,你還是跟小夏他們一起走。”
江彥嘴唇抿得緊緊的,一雙拳頭鬆了又緊,語氣焦急:“我開車不比僱司機好?還不要錢!”
鬱喬聽他聲音大了些,又難受地皺眉。
江彥立即降低了音量,磕磕絆絆地說:“那一下,本來該砸我頭上的。我……我沒讓你幫我擋……”
江彥從來不知道,原來被人救了之後,明明不疼,心裡卻是這麼難受的。
他看到鬱喬這樣,寧願當時那一瓶子砸自己頭上。
“不就是那天晚上,我當著大家的面頂撞了你嗎?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幹嘛還在生氣……大不了,你扣我工資好了。”
“或者你還有什麼跑腿的事,通通都交給我,這次我抱怨一句我就是狗。”
“你……”江彥越說越難受,竟覺得委屈。
“唉……”鬱喬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江彥,你想說謝謝不用兜這麼大的圈子。”
“兩個字就可以了。”
“我……”江彥咬著嘴唇,終於蚊子似的說了句,“謝謝。”
鬱喬輕輕笑了一下,只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可以改行當老師,還是幼師。
他邁步準備下臺階,眼前忽然又伸來一隻手。
江彥睜著那雙圓溜溜的小狗眼,眼巴巴地看著鬱喬。
“我扶著你。”
第二次了。
鬱喬眯起雙眼,心想:怎麼我捱了一瓶子,他的恐同反而治好了?
“走啊!”江彥見鬱喬愣著沒動,主動扶住了他的手臂,“來,慢點。”
鬱喬便也由著他,下了臺階。
挺好的,誰也不想被人當成病毒。
江彥開啟車門,鬱喬緩慢地坐到了後座。
江彥:“難受嗎?我看還是聽醫生的,別急著出院回去吧。要開兩個小時呢!”
“你開慢一點,穩一點就好。”鬱喬實在是沒力氣,坐好之後就靠著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