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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
單塵在現實中只見過一次江成慶，那是一個暴躁扭曲的中年男人，和照片上和藹可親的形象相差甚遠。
他對江成慶沒有一點兒好印象，連帶著看那張照片都覺得晦氣。
“他們是什麼時候來的？”單塵問。
“就在剛剛啊。”潘興軒說，“可能現在都還沒走呢，你要是想去看的話，我帶你一起？”
單塵當然不想湊這個熱鬧，他甚至決定今天都不會再出門了。
這個小學在一個偏僻的小村莊裡，周邊都是環繞的大山，村裡除了老人就是小孩。
留在村中的小孩數量並不多，大多都是六歲以下，稍微大點的小學都去了鎮上的小學。單塵所在的學校，雖然叫做小學，但說是幼兒園更加貼切。
反正最大的小孩都不會超過七歲。
這也讓單塵和潘興軒的工作任務少了很多。他們作為學生前來支教，本來就是給當地的老師打下手，做完工作後總會剩下很多時間。
空閑的時候單塵通常會和潘興軒一起出去兜兜風，或者給江兆打上幾個小時的電話。但今天江兆不知為何沒說兩句就掛了電話，外面還有江成慶這個他並不想看到的人。
潘興軒在屋裡呆不了一點，索性自己出去了。
這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天空的西邊紅得滴血，這座小小的學校都被打上了鮮紅的色彩。
要不了多久，天就會黑了。
單塵在屋裡做完了下週的教案，又簡單弄了點吃的，等他抬頭看錶的時候，時針就快指向八了。
潘興軒還沒回來。
單塵拿出手機給潘興軒打了個電話，一直到自動結束通話，都沒有人接聽。
他一連打了好幾個，換好衣服拿著手電出了門。
他們才來不到一個星期，潘興軒也不是故意不接電話的人，單塵打不通電話總覺得有些不安。
他離開學校之前準備去叫對接的主任，不想整個辦公區都沒看到除他以外的第二個人，打電話也是無人接聽。
只有門口的保安室還亮著燈，單塵過去一問，才知道明天休息，領導們都下山去玩了。
單塵又問潘興軒的去向，一個保安打著盹，另一個保安滿不在意道：“老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走不丟的！就別瞎操心了。”
見對方並沒有跟自己一起去找的意思，單塵只好先行離開。
除了村口有展忽明忽暗的路燈，整個村子一入了夜就變得伸手不見五指，走在鄉間的小路上都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單塵的手電只能照見前方一小段距離，小路的周邊雜草叢生，偶爾還能看到幾個孤零零的墳包。
夜晚的涼風夾帶著蟋蟀嘈雜的叫聲圍繞著單塵，他很快就將村子走了個遍，再往前就是一條曲折不見底的小路，蜿蜒著不知要通往何方。
要繼續往前嗎？
單塵猶豫片刻，又試著給潘興軒打了個電話。
這回沒響了兩下，電話就被接通了：
“喂單塵，我剛出來，正準備給你回個電話。哎呀不好意思，我上課的時候把手機調成靜音又忘記關掉了，我馬上就回去，現在在鎮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