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沒有聽錯嗎?
單塵對著江兆問:“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江兆頗為無語地掃了他一眼,徑直走下亭子。
單塵卻興奮地追上他,繞到他面前重新把江兆抱住:“太好了江兆!真的太好了。”
他沉浸在喜悅中,忽略了對方眼底一閃而過的陰鬱。
“你不會再離開我了,對吧?”江兆問。
單塵瘋狂地搖頭:“不會。”
江兆的手在半空中停滯許久,終於輕輕落在單塵的身上。
一陣寒風襲來,單塵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冷?”江兆問。
單塵點點頭:“有點兒。”
“要不要先到我家坐坐?”此時他們已經走到江兆住的小區門口。
如果在平常,單塵一定會拒絕江兆的邀請,他很少去別人家裡做客,況且天已經晚了。
但眼下他才和江兆重歸於好,此刻拒絕江兆的第一個邀請,總顯得太沒人情味。
於是單塵還是跟著江兆上了樓。
等江兆開了燈,單塵才看清他的一隻手竟然全是傷口。
“你的手怎麼了?”單塵拉住江兆的手腕,“受傷了?什麼時候傷的?剛剛怎麼沒有和我說?”
那些傷口有的整齊,有的歪歪扭扭,看上去是剛添上沒多久,傷口都沒來得及癒合,只有一層顏色淺淡的血痂。
“不小心劃到了。”江兆滿不在意說,“已經不流血了,不嚴重。”
單塵沒有管他,拿了醫藥箱執意幫他包紮。
江兆的手指很長,指尖長滿了厚厚的繭。
是一雙久練樂器的手。
單塵給那隻傷痕累累的手上了藥,用紗布做了一個簡單的包紮。
他問:“前些日子我不是還了你幾卷新的紗布嗎?沒放在醫藥箱裡?”
江兆說:“我忘記放哪兒了。”
“是丟了嗎?”單塵有些驚訝,“算了,丟了就丟了吧,過幾天我再拿來些。”
處理完傷口,單塵將醫藥箱整理放好,叮囑道:“以後小心些,別再劃到手了。好在這次雖然傷口多,但都不算深,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痊癒。”
他又嘆了口氣,說:“可惜了,暫時看不到你彈琴了。”
單塵本來隨口一個感嘆,江兆卻很感興趣,他坐直了身體,問:“你很喜歡聽我彈琴?”
“喜歡。”單塵實話實說,“而且你歌唱的也好聽。”
“其實我更擅長彈吉他。”聽了單塵的誇贊,江兆很是得意,“你還沒有聽過我彈吉他吧。”
單塵笑著搖了搖頭:“確實沒有聽過,那我就期待一下吧。”
聽他這樣說,江兆直接從沙發上滑下來,從一側的櫃子上翻出一把吉他,轉過身對單塵說:“看好了,一隻手也照樣能彈。”
眼前的江兆神采飛揚,張狂且自信,十指撥動琴絃,在溫和的燈光下,悅耳的音樂如溪水般緩緩流淌在這個不大的房屋。
江兆哼著一首單塵沒聽過的民謠,用他沒聽過的方言。
單塵坐在原地,視線直直落在江兆身上。
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神采奕奕的江兆。
一曲終了,兩人誰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