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習慣去付出愛，卻在收獲愛的時候忐忑不安，總覺虧欠。
“怎麼啦，還低下頭了？”程荀見他低著頭不說話，笑著逗他，還伸出食指勾勾這人的下巴，“不會偷偷掉眼淚了吧？”
她的手一觸及下頜，程荀就感覺到了水滴。趕忙松開手，兩隻手撐著明琮的臉將其抬起來，正對上了一張眼睛都哭紅了的臉。
淚水還在不斷地往下淌，有的落在了程荀手上，再滑下來將明琮的長褲打濕。
還有幾滴淚掛在睫毛上晃了又晃。
明琮撅著嘴，似是覺得不太好意思，又想低下頭去。
腦袋撐在程荀的腰部，聲音被厚外套阻攔，有點悶悶地：“為你委屈，你別為我改變這麼多。你別看我了，哭得很醜。”
程荀一愣，她想過是因為感動之類的，卻沒想到是為自己覺得委屈。
但她真的只覺得快樂，能遇到喜歡的人，並且這個人也喜歡自己。
這已經是世界上很幸運很幸運的事了。
至於以後怎麼樣，那就留給到時候再說。
她永遠信奉自己的快樂主義：按照自己覺得舒服、開心的生活方式生活，能快樂就快樂，不要為別人的不快樂和準則買單。
“我不委屈，我心甘情願。而且誰也不知道哪個選擇是好是壞，只要做了，那就是好的選擇了。再說了，現在不是說好了嘛，你跟著我走。現在是委屈你啦。”程荀揉揉他的腦袋。
明琮順著她的力度，抱著她的腰甩甩腦袋。
程荀本就比較怕癢，明明已經隔著外套，她還是總覺得捲毛似乎直接貼在了自己腰部。
要不怎麼總覺得被撓得癢癢的。
垂頭看著這個毛茸茸的後腦勺，程荀又覺得心疼又覺得好笑。
一隻手伸下去擦拭某人的淚水，一隻手則撓著他的下巴：“好啦，攝影老師站得遠呢，沒拍到，不丟臉啊。”
想起剛剛看到的，泛著粉紅的眼角，程荀沒忍住輕笑了一聲：“才不醜呢，現在是脆弱美少年。”
二人貼得太近，程荀這一笑，胸腹部就跟著動了下。
“你還笑我！”明琮飛快抬眼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她。
也不肯貼了，開始抱著手臂垂頭不理人。
從程荀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亂糟糟的捲毛頭，和翹得高高的嘴唇。
尤其是難得自己能站在上方看明琮，怎麼看都覺得像是萌萌的小手辦。
程荀沒敢再逗他，強行憋住了笑，咬著嘴唇怕自己笑出聲來，等下就真的哄不好了。
從包裡拿出片寶寶用的軟紙巾，慢慢把他臉上糊成一團的淚跡擦拭幹淨。
這還是因為他之前感冒，自己在海城買的。
沒想到最後是在這裡用上了。
她看著紙巾上標著的寶寶圖案，還怪符合眼前這個愛哭鬼。
程荀捧著明琮的臉抬起來，又微微彎下腰讓自己的視線與他的視線持平，一臉認真地告訴他：“我笑不是因為嘲笑你，我只是覺得你怎麼這麼可愛。”
明琮眨巴眼睛，還有幾滴淚蓄在眼角沒流下來，這會看著年紀更小了。
程荀總是會忘記這個人比自己年長幾歲，反而總會有種他們是在校園裡認識，和同年級同學一起出來旅行的錯覺。
小賣部的大黃狗又開始叫喚起來，各家院子裡也t逐漸有了響聲。
乒乒乓乓的聲音把二人從樹下結界中拉出來，重新回到這條街上。
“走吧，該回去了。”程荀見他情緒緩和下來，也知道了他的答案，帶著笑意將人拉起來。